驳,听进她耳里,心脏一软,主动握住他冰冷的手。
“我来开车吧,后座有毯子,把湿衣服脱了裹上,小心感冒。”
“老婆真好。”江索捏了捏她的手心。
回家后,想邀请她一起洗的江索被温清铃撵去浴室,自己则去给他找衣服。
打开衣柜,温清铃的视线总是率先被那一抹深绿色的军装吸引住。
温军义也有一套,但她从来不敢摸,好似怕自己有超能力,感知到军装上的热血与牺牲,她会更加心疼。
现在,温清铃不由自主伸出手,触摸军装上的质感。
想象江索装戴这一身军装,站在太阳底下宣誓、敬礼的场景。
若是她接到那通电话,那十年,她肯定时常抱着花跨越山海去见他。
他就穿着这一身军装,在车站等她,或是她等他,然后会有一个飞扑向彼此的拥抱,路过的人满是羡慕地看着他们……
可惜都是想象。
幻影消失,只余下遗憾。
摸着摸着,摸到口袋处不太平整,温清铃拿出里面的东西。
一看,是一部旧手机,她的一张头照,还有,一封遗书。
他的字迹依旧嚣张:
“温清铃,请原谅我当年的不告而别。
如果这次,我被永远留在这里,以后都不能再和你重逢,希望你不要伤心,要为我感到骄傲和自豪。
我没有家人,温清铃,我只认你。
若是我牺牲了,我所有遗产都归你,但有个自私的请求,请你替我收一下骨灰。
就撒在边疆这一片高山上,让我继续守护下去。
说真的,虽然来时不情愿,但久了才发现,这个军人,我当得不悔。
最后,沈从文曾说过一句话……
怎么讲的来着,想不起了。算了,我用自己的话说吧。
温清铃,这短短小半生,我行过许多地方,都不如在你身边来得安心,我也看过许多风景,山川河流,大漠孤烟、日月繁星……
所有一切,皆不及你笑起的容颜。”
读到一半,温清铃便已泪流满面。
眼泪啪嗒一声,落在他末尾按下的红手印上,晕染开一大片红墨。
“老婆?我洗好了。”江索打开一道小口,朝外面喊:“我衣服呢?”
温清铃擦去泪痕,把遗书照片都放手机下压住,找出他的衣服裤子,走去浴室。
在门外递给他,却不料下一秒,被他拉握住手腕,拉进浴室,衣服撒落一地。
浴室里面水汽缭绕,江索只在下半身围了浴巾,八块腹肌显露无余。
“老婆~”江索抱住她,暧昧地呢喃,不过片刻,他低下头,想要吻她。
注意到她眼圈红红,动作猛地顿住,捧起她的脸,轻声问:“怎么了这是?”
温清铃差点又要忍不住眼泪。
她吸吸鼻子,眼眸直直注视他的眼,突兀地开口:
“我这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人。”
“什么?”江索没太反应过来,眼神疑惑。
“你想借用的,是沈从文先生的这段话吗?”她说。
江索恍悟,眼眸暗了暗,轻轻摩挲她的脸颊,“看到了?”
“嗯。”温清铃不打算隐瞒。
“……也是那次,我的老队友为我而死。”他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痛苦和愧疚。
她抱住他,没有安慰,只是说:“下次带我也去C市看看他的父亲吧,我们一起照顾他。”
“好。”江索嗓音喑哑,用力抱住她。
“江索,以前是我思想局限了。”温清铃认真反思:“总有人要负重前行,我爸爸选了这条路,我不该只是担心,我更该为之骄傲。
还有那次小路上,我不该裹挟担忧,要你承诺不去参军。如果这次你没有退伍,我会一直支持你、陪你走下去。
因为,江索,我爱你。”
江索闭上酸涩的眼,埋在她的颈窝。
她不会知道,如果不是退伍,他根本不敢去见她。
他怕耽误她,怕在久久不能相见的日子里,他们不能坚守初心。
更怕哪一天突然牺牲,留下她一个人。这样,他还怎么舍得去奈何桥啊……
“温清铃,我也爱你,非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