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雪的话音落下,这次轮到张大河愣住了。 他不解的问道,“为何?” 秦冬雪:“张氏一家人再怎么闹腾,那也是张大河的家人。他为国战死疆场,对待他的家人,我们做不到宽容,但最起码留他们一命吧!” 张大河心口复杂,半晌,才点头,“听娘子的。” ...... 两人正说着,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闹声。 秦冬雪好奇的探出头去,“天都快黑了,是谁在外面折腾出这么大动静?” 张大河微微蹙眉,安抚的拍了拍秦冬雪的胳膊,“你回房去,我出去看看。” 说罢,他快步出门。 门口正在上演着一场大戏。 张氏撒泼般躺在地上,一旁的张大江扯着自己的儿子,正对着里正脸色涨青的骂道,“你这脑子进水的老头儿,俺们家在村里有宅子你不让俺们去,偏生让俺们去住什么土地庙!你存的什么心!” 张大河开门的动作一顿。 只听这一耳朵,他便知道外面在发生什么事了。 里正重重的杵着拐杖,显然也被气得不轻,“你家的宅子?那是人家大河和人家秦大夫的宅子,干你们什么事?刚进了村就厚着脸来认亲戚,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够不够格!” 张氏哇哇大叫,“苍天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啊,这世道不公啊,一村之长没了人性,不让人回家啦!” 里正被气得胡子又翘了几翘,气呼呼道,“你愿意哭,就在这儿哭。大河家的围墙,可是咱石岭村最高的围墙,你就算是哭干了眼泪,也进不去!” 说罢,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新来的张氏一家是个不讲理的,惯会撒泼耍赖。这件事早早的就在村里传开了。 更何况新来的流民可是要来分村里人的耕地的! 所以大家看到这老婆子无赖的样子,纷纷唾弃,一个上前帮忙的都没有。 门口的人群吵吵嚷嚷,声音逐渐远去。 张大河见状,也没了要出去的意思。他想了想,走到柴房,将之前自己上山打猎时带回来粗荆棘搬过来,一排一排的布置在了高墙之下。 这粗荆棘是他打猎时在山上拿来做陷阱用的。这东西浑身长满了细刺,扎进肉里很难拔出来,又因为枝丫繁茂,覆盖面积大,他之前在山上时用的很是方便。 布置好这一切,张大河微微颔首,进了堂屋。 坐在桌旁的秦冬雪看他这么快就回来,诧异的杏目圆睁,“这么快就回来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张大河不欲让她操心,坐下来喝了杯水,才道,“没什么,几只蚊子乱叫,等明日我上山去采些薄荷来,洒在房间里便可以驱蚊。今日没办法了,等入了夜便好。” 秦冬雪:...... 虽然她理解张大河不想让自己操心的想法,可他这借口找的也太烂了。 谁家蚊子叫声能有这么大? 更何况,晚上蚊子不应该叫的更厉害吗? 不过秦冬雪也没追问,只是道,“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明日进城早些,若是时间早,说不定还能去看看阿团。” 张大河淡淡的嗯了一声,心想时间可能不会太过充裕。 若是今夜鱼儿咬钩顺利的话,他明日便要将张氏一家送出石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