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战书呢?”
我正拿起一块点心,闻声手指一松,点心掉了。
扶青默然:“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埋着脑袋把玩手指:“君王守社稷,不能彼此修睦也就罢了,怎还主动等着别人的战书呢?
扶青闷哼道:“山迢迢水迢迢,只要能到达目的地,又何须拘泥走哪条路呢?用对了方式以战止戈也能守社稷,忍辱求和看似不必牺牲,实则自欺欺人而已,能得几年好?反正天帝一直都想试探魔界,我便给他这个机会,让他试探。”
我低低地问了句:“若打仗的话醉灵还能活命吗?”
他轻描淡写:“你说呢?”
我手掌攀紧了桌沿:“可她们是无辜的。”
扶青眉目深深地一凛:“既然天帝以醉灵为由逼我做选择,那么从我留下战书的那刻起,她们就没有理由活下去了。”
果然,霍相君说中了,仙魔两界已到不死不休的境地,倘若天帝要救醉灵那扶青就非杀了醉灵不可。救人的并非真心救,杀人的却是铁了心要杀,这盘棋已然下成了一场死局。
他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魔界死伤那么多忠骨,我们能在这里赏花观景,都是他们用血用命换来的,我身为君决不能为了两个醉灵让三军将士寒心。”
说罢,扶青眼皮一抬,意味深长地添上一句:“暮暮,你明白吗?”
我涩然道:“可天帝在信上写得很漂亮,以免仙魔两界刀兵相向,致使生灵涂炭耳。他让你二者择其一,就是要把责任和过错都推到你头上,无论最后谁胜谁负世人都只会赞颂他而唾骂你。”
扶青满不在乎的样子,侧眸看了我半晌,坦然道:“别说世人眼中,连我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多骂一句少骂一句又有什么分别呢?”
他忽然笑了笑:“你到我面前来。”
等我起身走过去,却被他捧住后脑勺,双臂重重地往下一压:“只要暮暮和别人不一样就够了。”
我猛然愣住,手掌抵在扶青肩膀上挣了挣,头上那串彩珠晃动的嗒嗒作响。他说话时,嘴唇擦过耳垂,温热的气息弥散出来:“你抱抱我。”
我惊了:“啊?”
骤然间,他目光凝重起来,深沉得像一团化不开的墨:“暮暮,你抱一抱我,我就把风筝放下来。”
我讷讷问道:“真的吗?”
等良久,他嗯了一声,一句一句地教我:“你坐到我腿上来,攀住我肩膀,搂着我。”
我想他多半被那支簪子刺激得有些不正常了:“光天化日的,芍漪还在那边呢,被人看到有失体统吧?”
他幽幽地反问一句:“难道你不想把风筝放下来吗?”
想自然是想……
我悄悄地左右环望一圈,见外面只站着芍漪,且她专心放风筝,并没看这边。便坐到扶青膝盖上,举着胳膊攀住他肩膀,袖襟顿时沿手臂滑了下来:“这样可以吗?”
今日阳光晴好,惠风和畅花香阵阵,可他眼睛里却蒙着一层霾:“为了一只风筝你可真是听话。”
我甚茫然看着他:“那你是希望我听话呢还是希望我不听话呢?”
他喉间一哽:“有时候,我宁愿你不听话,也不想看到你为了别人这么听话。”
扶青果然被那支簪子刺激得有些不正常,好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远远使一记法术,将风筝打了下来。
呼,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