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话说回来,这是个什么人?对你很重要,怎么会在嵘王那里呢?”宋君君想起太子之前的话,又问道。 闻言,慎语眸色一紧,慎孤默然以应。他们摸不清,对宋君君,皇族的事情,到底该说到哪里为止。 “他是淑妃身边的黄门令,一个内侍。对淑妃忠心耿耿。”太子并不想隐瞒,坦诚道。 “内侍?忠心耿耿……”宋君君嘟囔着,又说,“他是淑妃身边的,就是嵘王的母妃身边的咯?” 在获得太子肯定的答复后,宋君君又惊讶道: “我听说,当年淑妃身边的人,都殉葬了。刚才又说他重伤,假死出宫,那他是为了什么呢?” 说完,宋君君的脑洞就跟了上来,也的确想到了点子上。 “他不会是……想要辅佐嵘王,与你争皇位吧?” 争权夺位,明明是那般残酷的事情,从宋君君嘴里说出来,便仿佛她在凑着什么热闹一般。 此话一出,殿里的慎孤慎语大气也不敢出,就连站在殿门口的慎独,听了都隐隐觉得后脊梁骨透着凉意。 皇位争夺历来充斥着血腥,不过是杀多杀少罢了。皇帝只有一子,便容易有外戚重臣弄权,而皇帝的儿子多了,争斗起来更是血雨腥风。 当今陛下只有两个儿子,可嵘王却一直无权,连上朝都没有资格。宋君君能把这话说得如复述话本故事一般轻松,也是看清了如今嵘王根本没有争的可能性。 “没事!”宋君君拍拍太子的肩头,像兄弟一般,“他已经死了。嵘王那个性子呢,我看也不像是个想做官的人,他成天想着避世而居。嘶……不过这么说起来,嵘王妃虽然逼死王玉有罪,但从你的角度来看,她还确实帮你的忙了呢!” 说着,宋君君如释重负般起身,见太子仍面色凝重,又道: “你担心什么呢?他不过是一个内侍,就算还活着,又能干得了什么呢?嵘王母族谋逆的事,是板上钉钉的,嵘王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与储君、与皇位无缘了……” 宋君君说得一时兴起,倒是忘了维持自己不关心朝政的人设了,话一出口,惹来太子顿感意外的眼神。 “你看我做什么?”宋君君两手一摊,给自己找补道: “这样的道理,市井小儿都明白。” “什么道理?”太子饶有兴致地问道。 “寻常百姓家一个不被期望出世的孩子,下场很有可能是卖掉、遗弃。怎么还会有接手家业的可能性呢?”宋君君答道。 嵘王就是皇家一个不被期望出生的孩子。淑妃怀上他的时候,早已因谋逆事发被打入冷宫。 当然了,也有意外。若是这个家里其他的所有后代都死绝了,那么这个不被期望的孩子,说不定就会被寄予厚望了。 太子眼眸微动,他也知道嵘王可怜。可人心难测,他不得不防。不过,他更加惊讶于宋君君这样一个业余爱好是养猪的少女,居然能自己猜到这些事。 他从宋君君的眼中,也隐约看到了宋君君的怜悯。 “唉……多可怜的一孩子啊,现如今还婚姻不幸……”宋君君摇头感叹道。 “欸对了,你上次和我说的,你会帮嵘王他俩和离,是玩笑还是认真的?”宋君君想起来这回事,又凑到太子身边,问道。 “我何时欺瞒过你?”太子笑眼款款,反问道。 “那你预备怎么做?有什么是我帮的吗?你尽管开口,这事儿我最上心了!”宋君君撸起袖子,眼瞧着就要大干一场。 众人虽不解,却也不敢多言,只听得太子柔和地说: “这样的事,何须预备?他们二人本就没有什么情意。明日我直接当面吩咐梁子襄便是。” “吩咐?这么简单粗暴的吗?”宋君君说着,心想,他们二人本就没什么兄弟之情,估计也都是按照君臣来往的,太子说吩咐,也没什么不对的。 “那你还是别吩咐嵘王,你直接吩咐嵘王妃多好啊。”宋君君又凑近太子,低声道,“嵘王是赞成和离的,不肯的,是嵘王妃。她现在还一门心思要挽回嵘王呢……” “那不行。”太子想也不想,就给否决了。 不等宋君君反问,太子便又道: “你方才说,嵘王妃执拗。那万一我和她一说起和离,她便拿命相胁呢?” “以命相胁……她还能真的为了荣华富贵去死吗?”宋君君歪着头想了想,这么疯狂的事情,她却觉得嵘王妃可能真的会做出来。 “行吧。我早前已经劝嵘王和离了,他不允。也是以嵘王妃不肯为说辞。你再去劝劝,说不定嵘王他愿意安抚好嵘王妃……” 说完,宋君君找了个家里炖了猪蹄的借口,起身告退。她决定回去的时候,顺路自己去找那个张三。 慎独送宋君君走后,太子的眸色暗了下来,又看向眼前的慎语。她一直跪在殿内,就是在等太子殿下的命令。 “找到王玉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是从前镇远侯府最好的那一批死士之一,我不信他能被嵘王妃逼死。” 慎语领命,利落起身,转身出门,踏了假山而去,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殿下,您之前不是已经给嵘王传了话,要他尽快和离吗?怎么还要再去当面说一次?”慎孤问道。 “这不是摆明了的吗?” 太子看了慎孤一眼,又低下头去,拾起桌案上的书卷,漠然道: “子襄宽厚太过,这是下不了狠心啊。何家累世太傅,门生颇多,可叶家,也不是个简单的。他们在朝中不显山不露水,但根基之深,不亚于何家。他们不和离,始终是个麻烦……父皇近年来,身体也已经大不如前了,若有变动,不得不早做打算……” 早前由乾州知州王仁泽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