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头灯光束下,一具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全须全尾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头骨上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正正的对着我的脸。 我猝不及防,被吓的顿时就三魂丢了七魄。 就在我马上就要失声大叫的时候,还好两只手的条件反射战胜了声带反应的速度,很争气的死死的捂住了我自己的嘴。 我惊恐的瞪着眼睛,把大口大口的粗气全都悄无声息的咽进了肚子里,没敢发出一点儿响动,生怕泄露了身上的活人阳气。. 列位看官,大家也别说什么“你好歹也是个风水师啊,怎么连个骨头架子都害怕”之类的风凉话。 我把话撂这儿,谁要是能在一座黑魆魆的墓道里抽冷子一眼瞧见一具狰狞可怖的白骨…… 就特么算是这具白骨在对着你露齿微笑吧,我就请问,谁敢挥舞着键盘吹牛说自己还能泰山崩于前而淡定撒尿? 我赶紧哆哆嗦嗦的从地上捡起小竹哨吹响,纸扎小人齐刷刷的停下了脚步。 我坐在地上调整了半天呼吸,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冷静,用头灯四下照了照,壮着胆子仔细查看了一下那具白骨。 尸骨侧面朝着我,摆出了一个很诡异的姿势。 这个人死的时候身体似乎是蜷缩成了一团,双腿紧缩在胸腹上,膝盖几乎和下巴顶在了一起,两只胳膊交叉抱住了自己的身子,看起来就像是个母胎之中的婴儿那种姿势一样。 我侧过身子模拟了一下那具尸骨的死相,奇怪的摇了摇头。 很显然,这人生前应该是个道行高深的风水师,不然这人也不可能破解了师父设在坟墓外的风水局,还有命走到这么远的位置,几乎是已经触摸到了埋藏在坟墓里的秘密。 这个人应该是不小心暴露了活人气息,触发了隐藏在墓道之中的机关,这才在距离墓室只有十几米的地方心有不甘的一命呜呼,功亏一篑。 可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临死之前,这个人到底是脑海中出现了什么样的幻象,这才死的如此…… 安详宁静? 虽然我看不出一个骷髅头脸上的表情,但从尸骨保持的姿势上看来,这个人临死前并不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和惊吓。 否则的话,尸骨应该是呈现出向墓道之外奔逃的姿势,或者是双手紧抱着自己的脑袋才对。 我慢慢转着头照了一下尸骨身边,微微愣了一下。 在距离尸骨不到半米远的地方,整整齐齐的叠着一堆衣服裤子,上边还平躺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布包,一看就是道家弟子所用的款式。 布包上现出了一个殷红的大字,我歪着头仔细辨认了一下,是个用红色丝线绣出的行草字迹,“南”。 我抬头四下照了照,墓道里还是一片死寂,没有一丁点儿声音。 但光束里出现的情景却让我顿时就汗毛倒竖,头皮发紧,浑身的血一下子就凝固了。 通往墓道深处的路上,密密麻麻的躺着…… 十几具白骨! 那些白骨都保持着相同的姿势,蜷缩着身子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身边整整齐齐的堆放着衣服、包和法器等物品,看样子就好像是…… 他们在临死前从容的脱下了自己的衣物,仔细叠放整齐之后,摆出了这样一个安详的姿势,香甜的睡了过去。 我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头灯朝着十几米外照了过去。 墓道深处已经清晰的现出了一口棺材,这条仅剩下了十几米的路上,每隔不到两步就躺着一具尸骨。 距离棺材最近的一具尸骨已经几乎触碰到了棺材的底座,再有半米远,他就可以完成自己的梦想了。 我呆呆的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那口棺材,内心斗争了半天,还是决定先搞清楚这些尸骨的来历再说。 要是弄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死掉的,恐怕我也会一个不小心,遭遇同样的毒手。 我小心翼翼的绕过离我最近的那具尸骨,用手里的桃木钉挑了一下那只布包。 “哗啦!” 布包散开,里边滚落出了一把一拃长短,三指宽窄的短剑。 短剑的材质似乎很特殊,黄不啦唧,灰不出溜,说金不金,说木非木,碰撞在泥土上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但从剑身微微没进泥土的力道来看,这把短剑好像很沉重,也很锋利。 我用鬼脸尸菌靠近短剑,确认没有异常之后,慢慢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只有一寸长短的剑柄,轻轻一提。 灵体的气息作用在短剑上,那把短剑应手而起,从泥土里露出了全部面目,清晰的呈现在头灯的光束之下。 “……” 我无声的惊讶了一下,心里却顿时猛吃一惊,眼睛瞪的溜圆。 剑身上两个古朴的隶书字迹闯入了我的眼帘,太一! 我震惊的仔细查看了一下短剑的材质,心跳的节奏一下子就乱了。 剑身上的这两个字无论是大小还是字体,甚至就连这把短剑的铸造材料…… 都和太一令一模一样! 难道说,这又是一块太一令?! 我不敢置信的握住了那把短剑,仔细感受了一下上面的气息,摇了摇头。 就和那块假的太一令一样,这把短剑上没有任何能让我的情绪起伏变化的气息。 而且无论是那块假的太一令还是这把短剑,上面都少了两个字。 混沌。 我又用桃木钉挑起了叠放在地上的衣服看了看,一股灰尘扑簌扑簌的落下。 我不敢使劲儿抖,只能轻轻的挑着衣服,等灰尘落的差不多了,这才仔细看了几眼。 这是一件看起来上了年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