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线了。”阿尔忒弥斯凉凉地说。
急流松开手臂。塞伯坦人拥有类人型的结构构造,功能却不尽相同,那儿的管线虽然密集,更多地是供给脑模块运转的常量能量,他的一通操作给无名氏带来了闪屏警告和供应不足的自动重启。急流凑近他的前胸护甲,听到里面依然燃烧的火种,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没用的东西。”他愤愤地自言自语道。
剧烈的动作让本就报废的车顶结构再次发出令人齿根发酸的声响,阿尔忒弥斯目不忍视,遗憾的是真体没有人类的眼皮,她无法把眼睛闭起来……她把这个刚刚浮现在脑海里的*真体笑话*抛之脑后,原地解除了真体链接。
人类的阿尔忒弥斯取缔了悬浮的真体出现在原地,急流翻身下车,急于展现自己的衷心,光学镜头眯成一道愉悦的弧度,连滚带爬地在她脚底下撒欢。阿尔忒弥斯伸出人类的手抵住他凑过来的头,还没等他开口,顺势给了他一巴掌。
他头都被打歪了,然而依然充满欢乐地说:“我完全照你说的去做了,主人。”
“我让你待命,你就是这么做的?”
急流掰正了自己的脑袋:“他先挑衅的我。从进入美国领空开始,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说实话飞行技术实在很烂,我飞得都快睡着了。我刚落到这儿,攻击就开始了。我和他说我是那种温婉居家的无害机器人,但他大喊着要找你,多不可以思议的找死行为!哦,至少我完成了伪装形态的扫描。”
骄傲的语气显示着他正在等待主人的夸奖,阿尔忒弥斯的第二个巴掌差点把他也扇到下线——身体是人类大小,力量却依然是*月女神*的女人无法明白狗在洋洋得意什么。
“处理掉。”她说着往外走。
急流捅了捅光学镜,让一根正在放电的电线重归它该在的位置。“好吧。”他晃了晃头,从地上站起来,决定去收拾残局。这是种服从性训练,阿尔忒弥斯从不留下任何在她警告之下还前仆后继来到地球上的塞伯坦人的活口,那被视为一种对她神明的冒犯,但她不允许急流在她发出指令前动刀,就像人类训练狗在指令下才可以开始吃饭;事实上,她的训练一直非常成功。
他泄愤似的在无名氏的机体上蹦蹦跳跳,直到上头的突兀件磨成平滑的金属,这才拢起手指变形,一管能量炮被推了出来,急流对准无名氏胸口的霸天虎标志发射。
“哇哦。”他忍不住喟叹出声。
顶棚漏风的仓库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强光,阿尔忒弥斯不得不回过头。火种在那一击里四分五裂,却有另一道程序在死亡里被即刻触发。能量逆流,在所有程式彻底停止工作前涌到了他的头部,无名氏的光学镜头被强行唤起,光照把这儿映得亮如白昼。
异变来得太快;急流调取全副武装挡在阿尔忒弥斯的面前,但他猜测作者不会安排他在这儿诈尸,再垃圾的小说也不能在开篇第二章大写废话直接转向冲进下水道。
“他看上去就像是……”急流了悟了其中的真意,用一种快乐的语气说。
“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阿尔忒弥斯接着说出了那个答案。这是个死士,他的死亡才是开始。她双手抱胸,想要看看背后的主使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亮度很快恢复成正常,影像出现了些细微的噪点,两次闪烁后完成修复,红光里露出一张金属的大脸,故作威严,但以人类审美来看挺滑稽的。
“是红蜘蛛。”急流的光学镜头变成一条直线,失望溢于言表。
这简直是一场夸大其词的广告诈骗。鉴于她的仆从在未隶属她之前同样处于霸天虎的阵营,阿尔忒弥斯从急流那儿知道了他们星球发生的很多事,包括莫名其妙的战争,破破烂烂的星球,精神不正常的两派领袖,还有火种源消失后进入拉锯战时代的狂派临时指挥官。红蜘蛛在里面占据的版面不多,总得来说急流不是很看好他。
影像里的红蜘蛛故作深沉,端正地可以无缝衔接到任何一场大会演讲,他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开场白:“我是霸天虎的领袖红蜘蛛……”
红蜘蛛的话还没说完,急流冲上去手起刀落,一脚把切下来的无名氏脑袋踢了出去。
这一脚相当用力,光源骤然熄灭,头颅在地上和墙壁上经过三次弹射,最后掉进一堆建筑垃圾里,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哇哦,他的尸体还在发射坐标。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他自言自语似的说完,从腕内推出一把分离式的匕首,疯狂地刺入尸体的火种仓,像个变态杀人狂一样捅刺了十次,顺着关节的走势将他肢解。绿色的能量液喷得到处都是,顺着他浅灰色涂装的大腿部分淅淅沥沥地往下淌,他的排气口嗡嗡作响,像是恶犬压抑在嗓子里的威慑,构成了噩梦的所有要素。
他夸张地做完这一系列表演,甩了一把不存在的汗,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这才不紧不慢地蹲在地上,从一团黏糊糊的废铁里拆解用得上的部分:炮管、冷兵器、还有些替换的小部件,如视珍宝地收拾起来;重要的是变形齿轮,急流把它扯出来踩得粉碎。
阿尔忒弥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下次做得干净点。”这是她唯一的评价。
---
西蒙斯遇见了他这辈子最不想遇见的人中排名第二的马丁内斯,第一名还没想好,经常有人轮流交替坐在上面那个位置。看到这个***的男人迎面走来,他下意识脚尖向后转向想要掉头离开,那张欠揍的脸正在唤醒他脑中不好的回忆,故事以马丁内斯挑衅他开始,以马丁内斯举报他“言语中含有对少数族裔的歧视”最后上头判罚他三个月不得执行外勤结束。
该死的西班牙移民!
但是他的同事好像已经忘记了这件纠葛似的,是啊,不光彩的又不是他,他有什么好芥蒂的?马丁内斯对他阴暗的心理活动一无所察,甚至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带着他的助手怀特小姐向他走来:“嘿,西蒙斯。”
他转了一半的身体不得不转回来,露出个马上就要露馅的营业假笑:“晚上好,马丁内斯。”
“真是个忙碌的夜晚。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我也没想到,哦,晚上我吃了点意大利面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