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太推辞道:“这可使不得,大牛年纪轻轻的,哪有您老压得住场。” “族长叔,您是身体哪里有不舒服?”程铁牛一脸关心道,“萧小大夫也在,让他把个脉安安心。” 方氏使劲拧了一把他后腰,没好气道:“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媳妇儿,你这力气见长啊。”程铁牛差点没跳起来。 他这不是担心老族长么。 “该!”程老太横了一眼没正形的小儿子,“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忌讳。” 二十郎当岁的壮小伙,自从被崔神医诊出子嗣艰难是身体问题后,天天就想着养生。 程大牛庆幸自己反应没小弟快,不然被媳妇拧的就是他了,“族长叔,您当族长大家伙才信服,我可不行。” 程族长打趣道:“大牛不行,还有咱们小棠宝呢。” 被点到名的程小棠,趁机扔下回天无力的棋局,积极地给程族长把脉,念念有词道:“尺部有根,关部胃气绵长,寸部脉有神。” “昀舒哥哥,这是不是长寿脉呀?” 她最近在跟萧昀舒学诊脉,还处于照本宣科的阶段。 萧昀舒拿耍赖的棋友没办法,走上前接手为程族长诊脉,补充道:“脉象和缓,寸脉微沉,注意夜间少食,并无大碍。” “确为长寿脉。” 老人都喜欢听到长寿,程族长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多谢萧小大夫。” 再看程小棠连诊脉都会了,越发觉得自家孙子不争气。 程族长一脸慈爱地摸摸程小棠让人羡慕的小脑袋,诚恳道:“棠宝啊,你以后读书时,多提点下大宝。” 正开心地跟程天寿、关小飞玩蹴鞠的程大宝,听到这话,左脚绊右脚就摔倒在地,哀嚎道:“爷爷,不能再让棠宝提点我了!” 瘦了一圈还是很圆润的程大宝,趴在地上伸出手,看起来格外可怜。 程启嫌弃地拉起自家胖儿子,“瞅你这点出息,这就吓趴了?” “又不是我一个人怕。”程大宝哼唧着反驳,“学兄们都说小棠学监比夫子还严格!” 程小棠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无辜地问道:“大宝哥哥,你是觉得李夫子不严格?” “看来丁班的课业,还是太轻松了。” 自从捣鼓出模拟考后,她全身心投入在开荒上,只从甲班和乙班收割积分,倒是疏忽了其他小韭菜们。 程三莲一个激灵,“程大宝你别乱说,李夫子哪里不严格?” 她每天除了背书就是写字,累得都没时间做香囊了。 程大宝也慌了,“严!非常严!” “棠老大,千万不要再跟夫子们提建议。” 程启眉心拢起,严厉地训道:“程大宝,身为学生,怎么能抱怨读书累。” “你知道多少人家的孩子,想读书都没钱读吗?” 程大宝才不信,“谁想读?我跟他换!” “你不读书想做什么?长辈们说事情,不准再闹。”程族长瞪了程启一眼,上梁不正下梁歪,看着就来气。 当初他苦口婆心劝儿子们读书,要是大儿子听了,大孙子能厌学吗? 被孩子们这么一打岔,程族长也酝酿不出郑重的情绪了,换了个说法劝道:“大牛,我这也是为自己着想。” “棠宝办的布庄,明眼人都看得出能赚大钱,肯定少不了眼红闹事的。” “我一把年纪又手无缚鸡之力,可经不起折腾。” 程大牛失笑,“族长叔,我们这么多人,还能让您老冲在前面跟人动手不成?” “族长爷爷放心。”程小棠也跟着安慰道,“咱们的布庄没有跟人抢东西,不用打架。” 程小棠对于发家致富的渠道,是认真筛选过的。 开布庄的想法,一开始是为了替程二蓉找个离家近的刺绣师父。 后来找到合适的人选后,又经过多方考察,确定关凌村及上下游的村子,都没有靠织麻布养家糊口的。 织麻布工序跟织丝绸差不多,却因为质感粗糙,卖不上价格。有这功夫,妇人们还不如去采茶或者做绣活,还能多补贴些家用。 开饭馆或许会有同行来找麻烦,毕竟有钱下馆子的人就那么多。 今天吃了这家,就不会再吃另一家。 而程氏布庄是依靠技术优势走量,也不压苎麻等原材料的价格,不会砸普通百姓们的饭碗。 崔县令都说了,布庄的技术革新,有利于他劝课农桑,改善百姓生活。 即便是廉价的粗布麻衣,还有许多人家几年都舍不得买新的,全是大的穿了给小的,补丁摞补丁的穿着。 程小棠估摸着,就算商人眼红程氏布庄的高产,也没那么快动手。 不是她看不起别的布庄东家,而是在水车都没推广开的情况下,普通人就知道是用水带动纺车,想造出来也没那么简单。 商人重利,程氏布庄只是个刚起步的小作坊,这年头的运输成本又高,能卖布的范围很有限。 比起来上门砸场子,有脑子的人都会选择先将水转大纺车的技术偷学到手。 综合考量之下,现阶段应该是安全的。 董大娘子也是这么想的,临安府那些大布庄有固定的卖货渠道,利润大部分都在绫罗绸缎上,并不把粗布麻衣的薄利看在眼里。 若程小棠构思的另一架织布机真能做出来,才会引发震动。 听着族人的讨论,程美怡推了推程美娥,想让二妹勇敢点开口,对方却犹豫再三,还是摇头,“大姐,我们先盯着点。” 程美娥因为被婆家虐待多年的经历,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