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被两个人扑,柳月还真有点受不住,幸好李倾安没这么做。
“行了,被孩子们看见要笑话的。”她哭笑不得推开李瑾,顺手捞了下他的耳朵。
被这熟悉的动作一撩,李瑾眼圈发红,猛汉即将落泪,但仍提醒,“那俩孩子都是王府的贵人,我还不知道如何去照顾呢。”
“呦,还有你不会的呢?”柳月笑意满腔,忍住不发,“你可以把他们当作咱们的孩子。”
“那怎么行!”李瑾眉毛横起,语气严肃,“那既不对小怀小安负责,也不对他们负责。”
柳月忍住笑意,连连点头,“言之有理。”
回廊转角处突然一声爆笑打破李瑾心中正盘算的责任与情意,他愣住,怔怔转头,就看李倾怀迫不及待拽着李倾安窜出来,冲着他喊“老李。”
李瑾:“?”
小风停了,月亮倒是更亮了,照得他心情也开阔敞亮,转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也跟着笑起来。
春夜月明,全家团圆。
————
天气逐渐热起来,日头也更晒,家家户户的人一早便赶去田里插秧,今年府衙开荒,每家每户都多了许多田地。
穿过巷子到了河道,一道石头拱桥横跨在上,桥下正浮着一乌篷船,船在水上飘飘摇摇,一叶扁舟。一青衣女子正坐躺在上,手肘搁在船边,衣袖随意飘落在船与河面之间。那女子面容若芙蓉出水,清丽至极,仔细看去,她神态放松,正闭眼假寐。
李倾怀近日极喜欢在晌午躺在乌篷船上歇息,她向来喜欢美好的事物,也喜欢享受。
“还有什么比此刻更美好的吗……”伸手从侧边掏出个青梅果脯嚼在嘴里,她喃喃道。
“嗯……汪!”
一声带着呼噜的犬吠撕裂开这美好静谧的一刻,李倾怀皱眉,睁开眼坐起,和岸边正在柳树荫下乘凉的大黑狗来了个对视。
“我惹你了吗?”她忿忿道。
大黑喘着粗气,“呜……汪!汪!”
李倾怀:“……行。”
她忙爬上岸,落荒而逃。
这怕狗的毛病竟是到现在也没好一点。
正欲返还回家,巷子深处传来争执的声音,还愈演愈烈。天儿热起来,被晌午的太阳一照,这人们的脾性也涨起来。
李倾怀眉头一跳,心中发慌,快步前去,刚瞅见那些争执的人影,先被一转角处的抽泣声吸引了注意力。
孙金桂躲在一潮湿昏暗的偏巷,蹲成一团将头埋在双膝之中,肩膀上下起伏着,不断抽泣喘气。
李倾怀认出了她,缓缓走到她身边蹲下,一边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拿出手帕递过去,“金桂?怎得了,哭得这样伤心。”
孙金桂抬头,双眼布满红血丝,涕泪流满脸庞,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话。
“小,小娘子……”孙金桂卖力出声,一句囫囵话都说不来,“我,我妹妹……”
“你先缓缓。”李倾怀不住地拍着她的背,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扶着她靠墙。
“那边正在吵架的就是我爹娘,邻居看不惯他们,吵了好久了。”良久,孙金桂呢喃出声,说话有气无力的,像是哭累了。
李倾怀闻言蹙眉,若是因“多管闲事”而起的邻居纷争,好似并不至于哭成这般。她安抚好孙金桂,搀扶着她走出偏巷,目光沉沉地投向不远处的那群人影,起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