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你别跑这么快!” 沈玉娇扭头向后看去,是一个小男孩在身后追着她。 看起来比薛正明略大些,十四五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极好的料子做成,大约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男孩着急地跑向她,停下后大喘了几口气,略带了几分责备:“叫你等等我了,要是你再跑丢,母妃该打我了。” 什么母妃? 她摸不着头脑,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你呀,总是这样呆傻,也就我愿意和你玩了。” 男孩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沈玉娇这时才意识到,她居然还没这个十几岁的男孩子高?! 还没从奇怪的劲中缓过来,就看到天空中有两只风筝飞舞。 她高兴地喊起来,但紧接着,一只风筝就断了线,在风中飘远了。 “我去找风筝!”沈玉娇听到自己这么说着。 咦,她为什么要去找? 但沈玉娇发现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她正向着不远处的林子里跑去。 无边的黑暗突然包裹了她,身上也传来刺痛感。 她徒劳地伸着手,想要撕开这浓墨版的黑暗…… “娘,阿娘!” 沈玉娇猛然从床上坐起,承安正坐在一边,着急地拍着她。 正午的阳光落进来,刺痛她的双眼。 她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仿佛劫后余生般大口大口地喘气。 是梦吗?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最后的黑暗中带着深深的恐惧,即便是暖阳也无法驱散的恐惧。 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手心处传递出来的温暖让她稍稍安定了。 “做噩梦了吗?” 傅九霄在她床边坐下,神色担忧地看着她。 沈玉娇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梦太过真实,就好像是……她的真实经历。 “起床吃个饭?现在都中午了,薛正明说城西那边的医馆今天他去看着。” 沈玉娇点点头,她现在觉得身子虚浮,大约是因为直接睡到中午的缘故。 知道她在家,傅九霄特意多做了点菜。 闻到饭菜的香味,沈玉娇觉得身体明显好多了。 从福寿村回来后,家里的饭菜一直都是由傅九霄包揽。 他也没什么怨言,总要有人来做,为什么他不能做呢?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他的厨艺明显长进了不少,现在已经能做点复杂的荤菜了。 比如说,红烧肉。 沈玉娇看见肉就胃口大开,也不顾肉其实还有点微微的焦味,饭都连吃了两碗。 “要不休息两日吧,医馆我替你去,我不太会看病,但可以帮你镇场子。” 沈玉娇扑哧一声笑了:“什么地方呢还镇场子。没事,我新招了伙计,他们可以顾着。” 她垂眸,却注意到桌边放着本医书。 那不是她自己的书,还新的很,应该刚买来没多久。 “你还看医书?” “我不通医书,觉得总要学一点,”傅九霄拿起书,翻给她看,“万一你出点什么事,我可以帮上忙。” 沈玉娇笑着,点了下他的脑门:“少诅咒我。” 吃饱饭,她已经觉得精神好多了,就连鼻子都通了,可以正常呼吸。 难道这药真有这么神奇? 有那么一瞬间,沈玉娇都在怀疑自己了。 不过马上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可是经过现代医学学习的人,不能这么迷信! 只是这药……大约还得继续喝。 “你要喝药吗?” 闻到她从灶房里端出的药汤气味,傅九霄也皱了眉。 这味道堪比他第一次做出来的菜,这真的是药吗? “泽仁堂那个神医开的,我想看看是否真有那么神奇。” “那,也不能以身试药吧。” 傅九霄还没学多深的医理,可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 “历史上以身试药的医者那么多,多我一个又何妨?” 沈玉娇含笑,一口闷完了药汤:“你放心,我有把握的。” 她接连三日都没有去医馆,因为每到入睡,就会开始做那个梦。 每晚都是一样的内容,最后直到日上三竿才猛然惊醒。 沈玉娇摸摸被汗浸湿的睡衣,面色凝重。 她的感冒的确好了,但感冒是个自限性疾病,这几天也该好了。 手臂和大腿上却开始隐隐作痛,是那日在泽仁堂中,不小心在墙上撞到了? 煮药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有些恍惚。 那些噩梦宛如附身的恶魔,在暗夜中呢喃。 这是……第四日了? 她竟一下想不起到底喝了多久的药。 手一抖,药碗直接摔在了下去,滚烫的药汤差点浇到脚上。 “娘,不要,不喝药了!”一旁的承安直接大哭起来。 傅九霄冲进来,便看到了一地狼藉。 沈玉娇扶额,稳定了下心神,说道:“我没事,只是一下头晕,能帮我收拾下碎片吗?我怕孩子踩着。” “这药不许再喝了!” 这是傅九霄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话。 沈玉娇这几天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他想劝阻,又怕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