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都没有等到第二日。 凌晨天还未亮,傅家宅子的门就被人着急地拍响了。 门房睡眼惺忪地起床,点上灯笼,小步跑到门口。 “什么人?!” “我是潋滟醉语楼姜老板派来的,让我找九少爷和少夫人!” 门房一听,赶紧往院中跑。 九少爷晚上回来时已经嘱咐过他了,有潋滟醉语楼的消息就马上去找他。 沈玉娇一直睡不太好,尽管睡在房中另一侧的傅九霄呼吸均匀,她却始终安不下心。 许是亲人之间的血脉联系,让她根本睡不着觉。 黑暗蔓延过来,她似乎又回到了福寿村中。 讨厌的三个哥哥都不在,春桃姐领着两姐妹,拿着竹篓走了过来。 “走呀妹子,孩子们都等不及了。” 沈玉娇愣了下,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她抱起坐在地上玩的承安,说道:“是该走了。” 孩子们一路上叽叽喳喳,承安也高兴得很,不停地嘟囔着,学姐姐们说话。 沈玉娇看着开心,随手悄悄地往山道上扔着食材,引导孩子去捡。 “姑姑你看!那棵树上好像有果子!” 盼儿显得尤为兴奋,蹦跳了几下,仰头看着结满了野果的树。 咦,明明是荒年,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棵果树? 沈玉娇正疑惑着,小姑娘就先有了动作。 盼儿伸手想要去够一棵树上的野果,但脚下不稳,身子一倾直接掉了下去。 “盼儿!” 那棵树下偏偏是悬崖,沈玉娇看见她掉落的身影,惊得冲上去抓。 但,只差短短的一两秒。 她都碰到盼儿的手指了,可为什么还是没能抓住她呢! “盼儿!” 下一秒,房中温暖的烛光映入她的眼帘。 沈玉娇猛地从床上坐起,刚刚那个梦真实得令她害怕。 “玉娇?” 已经穿戴妥当的傅九霄领着半荷出现在门口:“我正准备来叫你,做噩梦了?” “盼儿是不是出事了?”沈玉娇抬头,满是急切的惊恐,“我做了个很糟糕的梦。” 傅九霄递给半荷一个眼神,半荷立马向前一步:“少夫人,少爷让您和他去醉语楼一趟,我现在帮您梳妆,您不要着急。” 所以肯定是出事了! 不然,为什么他们不明说,反而要她先赶去醉语楼! 沈玉娇的目光在傅九霄和半荷之间打转,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不行,不能慌。 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她身为盼儿的长辈,必须先冷静下来。 她的声音带着干涩:“不用梳妆了,我换个衣服直接去。” 傅九霄也知晓时间紧迫,没有用马车,直接抱着她上了马。 沈玉娇倚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乱跳的心总算平静了点。 好在大周国一般时候不会实行宵禁,现在这个点酒楼中依旧灯火通明,街上充斥着人们的笑闹声。 他们在街上扬鞭策马而过,还有几个醉醺醺的行路人破口大骂。 “骂什么骂!”傅九霄的耐性消失了,“天亮了就来抓你!” 沈玉娇用肩膀顶了下他:“少滥用职权!” “我不用,就是威胁一下他。” 被傅九霄这么一闹,她的心情也缓和多了:“现在可以说了吧?盼儿怎么了?” “大半夜闹着要走,甚至……试图自尽。” 沈玉娇僵硬了一瞬间。 果然,那个梦昭示了不好的事情。 “姜姑娘急坏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她派人过来是想让你去看看。” 听到了‘没事了’三个字,沈玉娇才逐渐放松。 盼儿她怎么最终是这样的命运呢? 沈玉娇心里悲凉,身上劲一松懈,竟差点在马背上滑落。 “危险!” 傅九霄大喊一声,手臂死死锁住她的腰:“不要分心!” 短短两秒的时间,他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马跑的速度极快,沈玉娇要是真摔下去了,非死即伤。 这样的后果,他承受不起。 “我一下伤心,没有稳住。”沈玉娇小声解释着。 她的脸微微一红,虽然那晚他们有了一个冲动的吻,但之后的相处和最初成婚的表面夫妻没什么区别。 现在这样亲昵的举动,能让她害羞不已。 不过好在潋滟醉语楼就在眼前,她有更重要的人需要先关心。 傅九霄停好马,拉着她的手走了到楼门口。 他正准备进去,却突然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沈玉娇:“姜姑娘还有句话,让我务必转告你。” “什么话?” “下次要是再因为你,我没有美容觉睡,你就等着我从医馆撤资吧!” 姜怜双手插着腰,站在醉语楼的门口,生气地盯着沈玉娇。 沈玉娇却像没感受到她的怒火似的,直接冲上去握住了姜怜双的手:“谢谢你!” “哎呀,我还在生气呢,别碰我,”姜怜双鼓着嘴,强行收回了手,“人还在雅阁里,你自己去看。” 雅阁中一片混乱,盼儿坐在地上,看着推门进来的沈玉娇不知所措 她的脸上没有泪痕,只是眼神倔强。 沈玉娇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