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庆安帝为了青献王在朝堂上勃然大怒,要不是青献王谋反证据确凿,傅九霄早就丢了镇抚使的位置。 “以前的事朕已经审理过了,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庆安帝没被带跑,“今日审的是在这次事件中,锦衣卫是否有违背大周律法,朕不想听到别的废话。” “可和青献王的事联系,陛下难道不觉得这是锦衣卫一贯的作风吗?” 蔡之南抬手在孙廷的后脑勺狠狠打了一巴掌,没想到这家伙直接把他们的计划说出来了。 孙廷这一句话,点明了是他们故意这么说的。 “怎么了,蔡大人?朕没上钩你生气了?” 庆安帝突然发话,吓得蔡之南手抖了下——这段设计,这么容易被看穿了? 这个一直被他轻视的年轻皇帝,今天似乎摘下了往日温和的面具,变得犀利而不好糊弄。 见到他们尴尬地不说话,庆安帝也不介意,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没事,你们办案细致,有你们是朕之幸事。继续吧,朕听着。“ 蔡之南赶紧使眼色,手下的人心领神会,带着沈老二站了出来。 “陛下,我们大理寺还有证人,是死者的父亲。” “沈于程啊,朕记得你,”庆安帝的笑意不减,“从大宣府福寿村出来的读书人,蔡大人对你欣赏得很,没去大理寺还挺可惜。” 纵然沈老二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但他从未见过这样大的场面,只能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句。 “节哀顺变,你还是要好好活下去啊,朕为了安乐长公主,也要好好感谢你。” 不知怎的,听见这句话,沈老二身上开始冒冷汗。 虽然听起来是感谢的话,但他无端地感到害怕。和庆安帝有血缘关系的是沈玉娇,那么自然庆安帝会更相信沈玉娇的话。 蔡之南感觉情况不对,赶忙开口救场:“陛下,时间紧迫,还是先听听证人怎么说吧。” 沈老二收到暗示,紧接着就说道:“臣与大理寺的人是新结交的朋友,那日他们邀请去如梦别院饮酒,想着让孩子见见世面,就把嘉仁带去了……” 他顿了顿,酝酿着情绪,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开心点:“没想到锦衣卫的人突然冲了进来,胡乱之中,砍死了臣的儿子。” “带着孩子去喝酒?你这当爹的也不太靠谱,喝酒多了,宴席上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是,确实是这样,但臣能保证,那晚没有喝太多的酒,绝对不会搞错……” 沈玉娇看着刑部和大理寺胡乱地交换着眼神,脸上微微浮现了一个笑容。 她没想到这三司会审这么带感好看,君王与臣子,京城中各个权力部门,相互之间拉扯,进行着无形的争夺。 君心难测,在都察院中说出的每一句话,谁都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沈老二担心庆安帝不相信,又补上了一句:“臣与夫人以前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儿子,如今出了这事,臣到现在都还不敢去看孩子的尸身。” “你骗人!”人群中突然传来了凄厉的尖叫声,“你贬我为妾,和新夫人生了个小儿子!” 锦衣卫侧身让开了位置,江小梨从其中钻了出来。 她双眼通红,眼角还挂着泪珠,嘶哑着声音继续说着:“你嫌嘉仁读不明白书,是个废物,将希望全部压在你的小儿子身上!” “谁,谁让她进来的?” 孙廷慌了神,明明特地嘱咐过手下,要注意拦住江小梨。 进来之前,手下也都跟他汇报,全程都没有看见江小梨的身影。 没想到她被锦衣卫藏得好好的,就等着这一刻出来,给沈老二狠狠一击! 庆安帝颇有兴味,没想到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物。他微微向前倾,问道:“这位是谁,也是你们大理寺的证人吗?” “回陛下,这位是沈于程的原夫人。”沈玉娇走到江小梨的身边,拉起她的手。 “朕明白了,在来到京城后,就被贬妻为妾的那名女子吧。”庆安帝点点头,他听傅九霄提过这位苦命的夫人,如今总算是见到了。 这事也太有趣了。 庆安帝心里无数个念头闪过,他本就不打算重用沈于程,但蔡之南和康老爷硬保,只有郎太傅说话,才勉强给他推去了不那么重要的光禄寺。 他还年轻,还未很好地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基础,自然会受到这些老臣的掣肘。 可他又不是个傻子,他们随便推出来个人,就想让他重用? 沈老二下意识想要退后,他还不知道京城锦衣卫的到底是个怎样可怕的存在。 他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没想到皇上居然已经知道了。 不过好在这女人影响不到什么,只要他一口咬死—— “这是大理寺和沈于程私通的信件,还请大人过目。” 江小梨从怀中拿出了一叠纸,递给了左都御史身边的助手。 什么?! 她为什么会有那些东西,他明明都被处理掉了? 不,或许大理寺送来的还存着几封。 当时叫江小梨与家中的垃圾一并扔掉,竟没有听他的话? 沈老二定了定心神,不过应该没事,只是大理寺单方的信件,并不能说明他们之间有勾结。 “有这样的证据,不早拿出来,大家还用在这儿废话?” 左都御史被强行加班这件事不太爽,不过还是细细查阅:“大理寺的信件无误,臣认得孙大人的笔迹。至于沈于程的,拿去做个对比吧。” 沈老二全身震颤,什么他的?他明明没有信件留下来啊? 没过多久,拿去比对的人就回来了:“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