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期待,”孟鹤宇自嘲一笑,轻声说道,“其实不是什么好听的故事。” 姜怜双低了头,声音也不响:“我明白,但我还是想知道,既然喜欢,那就什么都想了解。“ 她讲究的是坦诚,如果以后的日子还要相处下去,那必然什么都不能隐瞒。 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她都想要知道。 自然,如果孟鹤宇想知道她的任何往事,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 孟鹤宇又是一笑,对于自己的过去,他其实不介意述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往事早如风雨飘散。 但他还是担心万一姜怜双听到了,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呢? 柯家本就与姜家不对付,家中又满是丢人之事。 会被看不起吗? 对面的目光依旧纯净灼热,孟鹤宇心中突然来了勇气,深呼吸了几口气。 “大致的事情,柯家与你们的恩怨,你应该都知晓得差不多了,但,那并不是我父母想做的。” 姜怜双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那些争执她虽然明白,却不知晓其中内里。 “你是家中长子,看柯家人的表现,应该是很重要的地位,那你的父母,怎么会……” 她很困惑,先前在海边,孟鹤宇和柯家人所说的那些话,她一句都没听到。 是决裂了吗? 因为他的父母不愿和剩下的家人做同样的事,所以最后他的叔父叔母掌握了主动权,做了很多针对姜家的事? 想事情的时候,她的眉头就会下意识皱起。 “你怎么在担心了?”孟鹤宇看着她,笑容轻松了。 他都还没开始觉得有什么,反而是姜怜双先觉得不安。 “我在想你们家的事情,”姜怜双的声音沉闷下去,“我没事,你继续说吧,我好好听着。” “叔父叔母,与我的父母,完全不是一个想法。” 他顿了顿,突然觉得开口有些艰难。 姜怜双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坐着,任由他沉默着。 她一眼就看出他内心的挣扎,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多说话为好。 “我的父母亲和家中大部分人都格格不入,”孟鹤宇沉默了一阵,终于知道该如何说了,“家中大多激进,想着成为东宁府中独大的商户,但我父母却不这么想。” 的确,姜怜双在心中点着头,他父母的判断是正确的。 就连姜家都没有做到一家独大,更何况,在商场中,这样做也意味着不长久。 生意需要和大家一起做,手中之物若是掌握太久,就会变得不稳妥。 所以即便姜家能够做得更大,他们也不会去吞并或者抢夺别家的生意。 如此说来,柯家那时候对姜家所做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家独大的其中一步。 姜怜双想着这些事,依旧没有说话。 孟鹤宇此时看起来很为难,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 就要涉及到柯家那时所发生的事情了,从他的父母到叔父叔母,决裂一定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 “我的父母,他们没有出海,留在了大周。” “什么?”姜怜双怔愣地看着他,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他话中之意。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柯家举家渡海,而孟鹤宇他在远房亲戚家住了几年,这其中,已经全然没有他父母的身影。 “还请节哀。”她垂下眼睑,低低地说了一句。 孟鹤宇为之一怔,随即笑出了声。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擅长洞察人心,短短几句话,就明白他的父母早已过世。 他喜欢她这般猜测,倒也使他避免亲口说出自己父母的情况。 “去世”这两个字,他发现不管怎样都说不出口。 “我那时候几岁?算了,不记得了。” 他不在意地笑笑,继续说道,“我父母身体康健,爷爷奶奶还支持着他们,若要在家中执行相反的想法,不是一件容易事。” 话说着说着,他就逐渐沉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确实不记得那时是几岁了,坦言说,到现在他都不太能搞清楚自己的岁数。 从那个时候开始,所有的岁月都停滞了。 “爷爷奶奶本就身体不好,死在了月下城的一场风寒中,父母在家中再无人支持。” “我也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只记得家中一片混乱,母亲慌忙将我藏到了床底下,自此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我的父母。” 床下有一条小小的密道,一路通向屋后的街道,他趁着无人注意,悄悄顺着密道摸了出去。 待叔父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茫然地在街道上游荡着,整个人都仿佛丢了魂魄。 那时年纪尚小,但他并非完全不懂事。 还有那房间中的铁锈味,全部落进了他的鼻子。 直到长大后,一次自己做饭,他才顿觉,那原来是血的气息。 是父亲的,还是母亲的?他不敢再多想。 看着姜怜双震惊的眼神,孟鹤宇就知道,不用多说,她已经体会到了。 “我以为……”姜怜双声音都是破碎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是,他们真的敢?” 但转念一想,若是整个家族联合起来,还真的敢。 既然大家都是一起的,那就不会报给官府,时间过了这么久,要查也很难了。 “家中很多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父母的离开,对他们没什么害处,自然不会捅出去。” 姜怜双突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