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们走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个掉队的。
我的步伐越走越快,内心也越来越明朗。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丧尸,甚至在路边成功顺走了一辆自行车。
很快我便离开了市区。
现在的季节是冬天,农田里种着各式蔬菜,但放眼望去,却没有半点清新之色。那场黑色的热雨,给这个世界粉刷了一层悲剧色彩。
我有点怀念记忆里的绿色了。
“吱——”
一个紧急刹车之后,我眯起了眼睛,盯着前方——
一群丧尸走在我的前面。
幸运的是,它们的前进方向与我相同,不是迎面走来,所以它们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没有办法,去黄花镇的路只有这一条,只能偷偷跟在它们后面走了,如果它们没有突然调头往回走,也就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我回头仔细瞧了瞧后方,确定自己后面没有丧尸,然后继续盯着前面缓慢移动的丧尸群。
“我还是先歇一会儿吧。”我自言自语。
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后,我走到马路边的排水沟前,掀起身后的床单,一屁股坐在了马路上,把两条腿伸到干涸的排水沟里。
面前是一块菜地,我从小在农村长大,虽然菜叶子上满是黑斑,但我还是能够认出这些蔬菜。
“白萝卜,白菜,豌豆……”
看着看着,眼前这些蔬菜就开始变了样:
萝卜叶子不停地往上升,一排排白色的萝卜从泥土里钻了出来,不停地长高长大,变成一堵堵结实的墙壁;白菜也不甘落后,努力伸展它的叶子,为我遮风避雨;豌豆则武装成一个个士兵,用它们的巨型豆子不停地射击丧尸……
想到如此美妙的场景,我心里喜滋滋的。
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我的美好幻想便终止了,因为我想到了我的家人。要与我一起快乐生活的人,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
“唉——”
我叹了一口气,回头望了望四周。已经快要看不到前面丧尸群的踪影了,可以出发了。
我就这样跟在丧尸群后面,走走停停,一边观察“敌情”,一边了解周围的环境,就这样慢慢地前进了一段路程。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天黑前还是能赶到黄花镇的,但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丧尸群停止向前移动了。
我耐心地等待了很久很久,但它们丝毫没有向前移动的意思。
眼看天色开始暗淡下去,我开始焦急起来。我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遇到的老虎,心里开始害怕起来。在晚上丧尸倒不是威胁,我披着床单,只要保持安静就可以了;但如果遇到饥肠辘辘的老虎,或者狼,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我出了一身冷汗,于是调转了自行车的方向,往回骑去。
我在来时有看到有一条岔路,它通往不远处山脚下面的村庄,虽然那条路比较窄,但它是由水泥铺成的,路面很平坦,骑自行车通过完全没有问题。
回忆总是在不经意间袭来,我又想起自己上中学时,每天放学都骑着自行车回家,轻快地穿梭在村庄外的小路上。
但一切又是那么地不一样,现在的天是灰蒙蒙的,大地上的一切都被染成灰黑色;而那时候的天是湛蓝色的,云朵被夕阳染上金色,远处村庄炊烟袅袅……
来不及细细品味回忆,我又遇到状况了——
面前出现了一只瘦弱的脏兮兮的中华田园犬,看不出它是太脏了还是病变了。小狗的身后,是一个老爷爷,不,是一个丧尸老爷爷。
一狗一丧尸,一前一后,距离我十米左右,慢慢地向我走来,我缓缓刹住自行车。
怎么办?它会认出我来吗?我该调头还是冲过去?
这些疑问在一瞬间全部冒了出来。
容不得我纠结,那只狗突然冲着我“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我被迫迅速做出选择,双腿使劲蹬自行车的脚踏,打算从它们身边冲过去。
与此同时,丧尸老爷爷仿佛得到了爱犬的鼓舞,猛地加快了速度,异常迅速地向我这个方向走来。
完蛋了。
我因为太紧张的缘故,对自行车的掌控变得生硬起来,车头开始摇摇晃晃。为了避免被丧尸抓住咬伤,在与丧尸老爷爷相遇之前,我已经做好了随时跳车的准备。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我与丧尸老爷爷擦肩而过的瞬间,它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而是继续迅速向前走去。
原来它只是在追寻小狗的叫声。而小狗因为主人的追赶,又紧张地一边叫一边往前逃,最终放弃了对我的吠叫,发出了“呜呜”的哀嚎。
我还发现,有一根狗链连接着一狗一丧尸,狗链的一端系在小狗的项圈上,另一端则松垮垮地系在主人的手腕上。
我停下了自行车,回头目送这对特殊的伴侣远去。小狗变安静了之后,它们的速度放慢了,缓缓地往前走去。
我无法想象在老爷爷遇到危险时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只不被世人所追捧的小土狗,在主人的容貌变得可怕,甚至想要伤害它之后,它依旧没有挣脱系在主人手中的绳子,即使它因此饿得瘦骨嶙峋。
我一路上感慨万千,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这个不知名的村庄跟前。
沿着水泥路往前,最先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间矮矮的泥土砖房,房顶由黑色的瓦块盖成,它没有窗户,两扇褐色的木门已经褪色,寂寥地敞开着,可以看到屋里简单的设施:
一张小木桌摆在正中间,桌上的几副碗筷已凌乱,桌子旁边的板凳四仰八叉,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台老旧的电视机。
矮房子旁边是一个用木板和茅草盖成的小棚,应该是圈养牲畜的地方。
我推着自行车继续往前,路边种着枇杷树,树叶被染成了黑色,在没有阳光的黄昏里看上去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枇杷树旁边是光秃秃的柿子树,一阵风吹过,黑色的枝条便张牙舞爪起来,我看着看着,发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裹了裹披在身上的床单。
又路过几家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