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是什么杀猪盘呢!
“符号看象限。”他淡定回答。
没搞错!
男人一米八六的个头,为了保暖里面搭了一件纯白羊毛衫,外穿一件千鸟格大衣,头身比例极佳。
黑发修剪的干净利落,额头饱满、鼻梁高挺,薄唇含笑,脾气极好的样子,活像民国画里钻出的复古绅士,是人群中绝对抓眼的存在。
就这还要相亲?好家伙,如今的相亲市场也搞内卷这一套。
是直接拒绝走人还是再看看?要不先自我介绍?
周一脑中天人交战,很快拿定了主意。
先自我介绍吧。
可能是脑子想法太多,发生了思绪堵塞,以至于嘴巴没跟上脑子的转速,一张口就结巴,“你——你——你好。”
尴尬溢出屏幕。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她对天发誓,活到这个岁数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对一个男人说话结巴,绝对能在晚年写成回忆录。
脑子里不断复播刚刚的小小失误,越想越脸红,遮都快遮不住了。
这是什么人间苦难,好想以头抢地!
苏舟看着不断变换着神色的姑娘,绅士又妥帖地轻轻回握住她的手。
时隔多年,终于又见面了。
“你好,苏舟。”
周一打卷的舌头终于捋顺,吐字清晰。
“你好,周一。”
互报家门后,一时有些冷场。周一缩在桌下的手不停扣着羽绒服下摆,都快扣出一个洞了。
之前的相亲流程完全没有进入到这一环节,搞得她现在五十分的水平要答一百分的卷子。
经验不足。
苏舟工作多年,和各种人打过交道,练就通过细小动作感知他人情绪波动的能力。他不动神色地扫视周一一眼。
肩绷的很紧,姿态防备,眼珠隔个两三秒必会向窗外瞟一眼。
看来她很紧张,做好了拔腿就跑的准备。
苏舟微微放松肩膀,伸出搭在裤腿上的手,转而捏着咖啡杯,做出一副随意的模样。
周一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这人干什么工作,肃着一张脸正襟危坐,气势极盛,让她不自觉摆出和合作方商谈的架势来应付。
尤其他一说话,感觉更强。
他双手交叠,视线落在周一不停搅弄咖啡的手上,抛出一个话题。
“刚刚职业病犯了。我在医药公司上班,有时候不注意就会暴露自己分文必争的商人嘴脸。”
“没有吓到你吧?”
他是懂如何卸人心房的,先做低姿态,然后给一些看似私人实则无关紧要的信息,为对方制造一个无害值得信赖的泡泡。
“难怪,原来是公司负责人。”
苏舟摇头,自嘲道:“就是卖产品的,没有那么高端。”
话匣子打开,接下来就好谈了。
“她家小碗菜真是绝了!我经常去吃。”
“我也是!我也是霉霉的真爱粉!”周一激动地捂住嘴,难以置信对方和自己如此志趣相投,“我打算去霉霉明年的演唱会,一起啊!”
话题一转,两人又谈到水果过敏。
苏舟挽起袖子,微微露出手腕上显眼的疤痕,眉眼含笑道:“贪嘴吃芒果过敏,当时没注意抓的满手血。”
“好了也留印。”
他们越聊越投机,尴尬期过后。周一不断抛出新问题,他神态认真,一一作答,似经久未见的好友。
全然没有敷衍。
周一星眸闪闪,问:“你在华大附中读高中?我......”
还欲再说,奈何手机响个不停,大有周一不接死磕到底的架势。
“抱歉,接个电话。”
女厕没人,许是为了熏虫点了香,逼仄的空间中檀香腻人。
周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点接听。
“喂?喂!”
电话那头是个熟悉的暴躁女声。
“周一,你竟然放我鸽子!”
周一捂了捂耳朵,将手机拿远些。她深觉大年三十放的礼炮也没王濛的话能炸,一口气儿不带喘的。隔着屏幕,她都能想象到对面唾沫星子横飞,四处喷撒的画面。
声讨还在继续。
“你不知道人民教师的周末有多宝贵吗?”
“我放着大好周末不睡懒觉,陪你在这儿喝下午茶,你竟然......”
“你这个女人,你没有心!”
控诉渐趋激烈。
周一咽了咽口水,看着镜子内同样一脸心虚的自己,唇瓣微张,试图辩解,“我......”
有事耽误了。想了想又没敢说。
“我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你还放我鸽子!”对面的女声顿了顿,随即大声道:“我那如金子般璀璨且宝贵的时间都被你浪费了。”
“你拿什么还?”
中气十足,铿锵有力。
周一擦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眯着笑意盈盈的杏眼,试图钻个话缝蒙混过关,“濛濛啊!我跟你说......”话被无情地打断,对方显然没心思听她辩解。
“你不要叫我!我是谁?”
“我只是一个被朋友抛弃,独自迎风泪流的可怜人罢了。”
这话说的音调婉转,抑扬顿挫,完美表达出内心的悲痛,顺带让人良心不安,攻击系数五颗星。
王濛的小鹿眼咕噜咕噜乱转,搜肠刮肚地又想了一句至理名言,“鲁迅先生说过,浪费人的时间,无异于谋财害命。”
看吧,连这样的文豪都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那还不得加以谴责。
解释是没用了,周一选择直接道歉。
她软了软语调,“对不起啊!我马上就......”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赶过来”三个字被对方的魔法打断。周一捏捏眉心,灼若芙蕖的一张脸带点愁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