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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2 / 2)

下来啊?

她左右瞅了瞅,这节车厢最壮实的人就面前这货了。

这么大动静也不带醒的,是睡死了吗!

列车速度越来越快,可恨她连座位都还没够着。

其他旅客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红裙女孩感觉自己像个二傻子。

是的,她可真傻。

她竟然妄图等面前这个男人自己醒,实际上她完全可以将他暴力摇醒,扯下他的黑口罩,指着他的鼻子怒骂。

“你聋了吗?车都到站了,你就不能动一动!”

还未来得及动手,身侧的人有了动静。

男人无力地睁开眼。因为发烧,人极没有精神,他掀开沉重的眼皮瞧了身侧一眼,看不真切,只能迷迷糊糊地问道:“有事儿吗?”

他的嗓音嘶哑,跟个破风箱似的,说出的话有气无力。

即便没有露出口罩下的脸,也足以说明病患这个身份。

原来是病人。

算了,不和他计较。

红裙女孩儿再次扬起一抹笑,“叔叔,麻烦您挪一挪,我的座位靠窗。”她指指高铁上的车标,又挥了挥手中的车票。

意思不言而喻。

叔叔?男人涣散的视线聚拢,他抬头打量这姑娘一眼,还是那副破锣嗓子,“好。”

力气跟被抽干了似的,他只能借助扶手坐直了身子,双脚规矩地收拢,留出仅供一人通行的空隙。

好不容易有了下脚的地儿,红裙女孩如一尾鱼灵活地钻进去。

屁股有座儿,心踏实了。

“谢谢叔叔。”她笑容明媚,是个难得的五讲四美好青年。

男人:......

人没有回应,偏着脑袋向外,不时从胸腔传出几声压抑的咳嗽。

女孩儿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一瞬,感冒了吧?

应该多喝热水啊。

不过也没多想,毕竟只是个陌生人。

头戴式耳机一戴,谁都不爱。

音乐响起: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

“咳咳。”

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

“咳—咳——咳咳。”

好家伙!这不得把肺给咳出来?

她摘下耳机,扭头盯着身旁这人。

休闲黑色冲锋衣下还叠穿着灰色卫衣,额头细汗打湿了鬓发,看不清面目,只能听见胸腔发出沉闷的呼吸声。

这么一看,年纪不是很大。

红裙姑娘伸出手指戳戳他的手臂:满脸关切:“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等他回答,她便自顾自地翻找随身携带的包。她的感冒也才好,包里还装有不少药,正好拿来救急。

男人也没料到一场夏日的雨,能将他一向强悍的身体摧毁至此。喉咙酸痛暂停不提,从上车便开始发烧,烧得他看人都有些重影了,身上半分力气也没有。

患病的人很难抵挡得住旁人的关心,虽不至于感动地放声大哭,心头却有暖流。他接过女孩手中的退热贴,撕开一个贴在额头,冰凉舒爽,的确舒服多了。

他薄唇微张,“谢谢。”

D954列车终点站到达汉市,按路程计算起码还有五个小时。

车厢安静,有人透过车窗发呆,有人玩着游戏打发时间,还有人端着购买的盒饭正穿过过道。没人注意到他们这处,哪怕男人咳嗽的要撅过去。

红裙女孩欲言又止,柳眉也沾上愁色。

她苦着一张脸,纠结地从包里掏出在商城刚买不久的水杯。

棕色美式复古玻璃杯,漂亮又精致。

包里还没揣热乎呢!算了,就当日行一善。感冒灵冲剂薄薄地散在杯中,热水下注,稍微摇一摇很快化开,空气中渐渐漫上一股药味儿。

“喂——喂。”红裙女孩拍拍男人,“这冲剂,挺管用的。”

喝过的都说苦!

男人垂眸望向冒着热气的水杯,浓密卷翘的睫毛遮盖住眼底复杂的神色。犹豫几秒终是伸手接过,拉低口罩,一饮而尽。

药水混着未溶尽的颗粒,顺着喉管滑下,留下值得回味的苦涩。

拉低口罩的瞬间,女孩瞥见了他的侧脸。线条利落,气质冷冽,是造物主的杰作。

她艰难地从男人已戴好口罩的脸上收回目光,强作镇定的扭头看向窗外,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汹涌波涛。

她想那手真是绝了,即便当个手控博主也是能养活人的程度。

那睫毛怎么长得,怎么比女孩儿还长还翘啊,没天理。

脑中风暴翻滚,面上一派淡然。

路程过半,乘客大多困倦,纷纷仰躺着在休息。

红裙女孩昨晚睡得早,现在仍是活力满满,和她身处在天南海北的朋友聊得火热。

旧书回收周姐:遇到帅哥,想认识一下,姐妹请大胆发言。

园丁一号:姐妹大胆追,有锅我来背。胆子大一点,啥都有!

旧书回收周姐:他睡着了。

园丁一号:!!!这是什么危险发言。

旧书回收周姐:高铁上碰到的,就坐我旁边。他感冒了,全程我都没看到正脸。

服装批发魏姐: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用我教了吧?

旧书回收周姐:我找个合适的时机试试。

【列车现已到汉北站,列车现已到汉北站,有在汉北站下车的旅客请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

人麻了,合适时机没等到,车到站了。车已停稳,当她费劲把行李箱弄出来的时候,男人还是没醒。她将棕色水杯放在桌面上,最后看了眼熟睡的男人,随着人群下了车。

有些人的缘分,从买上票的一刻,注定了是一躺有时限的旅程。

“没了?”周一歪头发问。

“所以那个男人是你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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