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无能,二是与当初立誓要自己造个像样的屋子等媳妇同儿子回来有悖,且免不了外人说他老不中用,末了还寄人篱下。不过不久船夫就“屈服”了,小半是因为撑船的生意日渐没落,何况大家都在传言公路要通到镇上来了;大半是因为如今妹巧渐渐大了,挤着一个桥洞大不合适。至于那点不知有过没有的唤作男人的尊严,镇里人似乎从未在意过,所以自己也就不必死死拽着不放了。
果不其然,船夫的忧虑很快成了现实。县城通往镇上的公路不到两年就通了,这土色的黄蛇不仅从县城通到了镇上,还从大桥这边通到了邻近的皇平县去,听说是为了“苗王”——时任省长王某——而修的。这下船夫再接不到远途的水运单,只一些近处的村寨日常赶场还要船,至多还有些赴公路仍通不到的镇远、施秉等县走亲戚或吃酒看笙会的人叫船。眼看闺女越长越大,平常人家的女儿都陆续配齐了待出嫁的银镯子银项圈同银帽子,自己却还委屈着闺女寄人篱下,船夫便不再顾“跑了媳妇”的羞耻,趁撑船之余,到对岸的大户——杨家和张家——做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