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没有冷香。
箜篌也有所惑,却听见江秀雁不容分说的命令。
“你去看看林间是否有猫儿,如果见着就看看哪一个宫走出来。”
“本宫乏了,先回去歇息。”
说着,江秀雁头也不回地往屋子走。
就像后头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箜篌只是个宫女,自然听令。
但江秀雁这边要来的,终究躲不过。
就在她走进屋子关上大门,以为躲过一劫。
熟悉的冷香,伴随着低沉声音在屋子出现—
“本宫就这么可怕吗?”
江秀雁被吓得尖叫,但口鼻同时被大掌紧紧掩着。
呜咽几声之后,对方还是没有放下手。
浓郁的冷香,是鼻子可闻到的浓厚,几乎要迷晕了她。
直至—
她狠狠咬了一口。
“你是狗吗?”
李琬抿着嘴,不满地看着转身看过来的江秀雁。
但眼底明晃晃的笑意,不似说诉掌心多痛,更似是……
喜悦。
“你是疯子吗?堂堂太子大白天跑进妃子寝室。”
江秀雁管李琬高兴不高兴,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身子靠近他,双手搁在他肩头,压低声音,恶狠狠地瞪着他。
李琬看着江秀雁气得出烟的娇颜,失笑。
说:“那么我大晚上就能跑进来,嗯?”
听见李琬的“疯言疯语”。
江秀雁忍不住失仪地翻白眼,气极几乎要提刀杀人。
但她不擅长拿刀剑砍人,换个毒粉毒药倒好。
思及毒药,她看向李琬的眼神有点不好。
来到仁景宫,她就只带了六款毒药。
计算昨夜花在真的“假太监”身上,如今还有四款。
而余下的日子尚久,她得小心挑选时机,用作自保。
但李琬之举,实在太气人。
不灭一灭他的威风,他还以为她是宫中讨人喜爱,只会伸出爪子讨抱抱的小猫咪!
李琬全盘接过江秀雁形同实质的杀意。
心底还是美滋滋的,说:“你把心思藏严实一点啊,不要把要毒死我的心思透露出来。我可是惜命得很,会闪躲呢。”
江秀雁听此,似是听到什么笑话。
冷笑,讽刺说:“你,惜命?”
“惜命得很的太子,光天化日偷溜到妃子的寝室,还与妃子二人独处。你还真是个惜命得很的太子。”
江秀雁把最后“惜命得很的太子”,咬得字正腔圆。
看着江秀雁就像只被惹炸毛的小猫咪。
李琬难得心情极好,但见她的脸容越发扭曲,是真的抓狂了。
才说:“我可是有正事要说。”
接收江秀雁冷飒飒的眼神。
李琬收起一副嬉皮笑脸,但之后的眼神略带阴沉。
磁性的声音,悠悠说:“假太监是明贞身边的人。虽不知他是偶然撞上我们,还是早有预谋,但明贞明显早知圣上染指宁王妃。看样子,还是她一直掩护圣上和宁王妃有染一事。”
此言一出,江秀雁表面平静了。
深吸口气,又吸了口气,再看了眼李琬。
李琬苦笑,说:“对,明贞确是宁王生母,一直以来护他就像保护眼珠子,看得非常紧。若我说,宁王软弱的个性也是明贞纵容所致。但小时候嘛,我还曾经羡慕宁王有这样的生母。”
江秀雁本来还一脸不爽。
此刻安静地走到梨花木桌椅前,坐下。
静静地取出收藏的茶叶,手法娴熟地砌了壸茶。
直至茶香冉冉,倒出色泽浓郁的茶汤。
她才说:“明昭仪这样做……就为了讨好皇帝?”
李琬闻着一室茶香,不置可否。
转说明宫里关系,道:“明贞是高句丽送……”
江秀雁抬手,打断李琬的说话。
道:“我都知。但明贞嫁到大唐这么多年,就算没有根基或家族支撑,宁王呢?她还生养了的公主呢?他们哪一个不是她活下去的……”说不下去的话,是她也不知从何说起。
“宁王可知?”
少女的脸容看似云淡风轻,实际眼底流露出深浓的怜悯。
李琬目不转睛地看着江秀雁。
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说:“绛玉,你不适合皇宫。”他的绛玉太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