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扬直觉脑海一阵晴天霹雳,本能紧张慌乱起来,撒腿就跟着奔过去。 “什么事!?啊?出了什么事了?啊?阿崇!阿崇是不是——出事了?!” 程天源脸色煞白,慌得一个劲儿吞咽口水。 “快!阿崇……在哪儿?扬扬!扬扬!” 薛扬本来已经跑开去,听到父亲的呼唤,连忙扭过头来,见父亲双手颤抖,眼神涣散,立刻冲回来一把搂住他。 “爸!我在这儿!来!我带你去看阿崇!没事的没事的!爸!您别慌!阿崇会没事的!”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老父亲,薛扬一个劲儿重复“没事的”。 也许说多几回,弟弟就会真的没事似的,无措慌张喃喃说着。 这时,陈新之从走廊另一侧奔出来,眼睛敏锐发现他们俩,随后大长腿迎过来。 “爸!您可算来了!” 薛扬惊慌示意刚才奔过去的医生护士,吓得语无伦次。 “那个——医生护士,一个劲儿跑——怎么了?怎么了?” 陈新之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刚才是妈晕倒了,医生护士奔过来救人。” “啥?!”薛扬大吼:“妈晕倒了?!” 程天源紧张问:“在哪儿? 快!快!领我们去!” “没大碍。”陈新之麻利走前带路,解释:“妈可能是疲劳过度,加上一些低血糖。小虎子喊人的时候,妈就已经缓缓醒了。虎子惊慌大吼,把医生护士都吓坏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忙冲过去。” 话语刚下,他们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病房前。 只见两个医生一左一右站在病床前,而病床上躺着的是一身防护服的薛凌。 程天源推开儿子,冲了过去。 几十年夫妻相濡以沫,早已心意相通。 那一刻,薛凌突然睁开了眼睛,迷茫中看了过来。 程天源看着瘦得不像话的妻子,深陷的浓黑眼眶,还有疲倦通红的眼睛,喉咙口瞬间紧了紧。 他推开一旁的医生,一把抓住妻子的手。 “媳妇……我……我来了。” 薛凌笑了,眼睛湿润?滑下泪水。 “……回来就好。阿崇他知道你来了,会更快好起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疲劳过度,亦或是太虚弱的缘故,嗓音沙哑微弱,低得不能再低。 程天源泪盈满眶,微颤的手轻抚妻子额前的发丝,慢慢打理着。 “媳妇,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累了。” 薛凌摇头,哽咽: “不会……我很好。咱们都得好好的,等阿崇醒来,咱们还得陪着他康复。” “好。”程天源跟妻子的手指相扣,轻拍她的手背,“我们不能有事,不能倒下。阿崇还需要咱们呢。” 薛凌含泪点点头。 一旁的医生安排给薛凌打吊瓶,说没什么大碍,是劳累过度导致的。 “……没事。”薛凌摇头:“睡不好导致的,刚才不小心睡了过去,不是什么晕倒。” 角落里的小虎子不满嘀咕:“婶婶,您就别逞强了嘛……都倒地上去了。” 薛凌辩解:“是睡地上。” “好吧好吧。”小虎子心疼低声。 程天源轻拍她的手背,柔声:“天气冷,地上太凉了,以后累了就回房歇息,别睡地上。我来了,我们可以轮流陪着老三。我可以当你的后盾,可以当你的左右臂膀。” “嗯。”薛凌微微笑开了,低喃:“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共享阳光,分担风雨。在这个偌大的家庭里,他们携手互帮互助,一起克服了许许多多的困难。 他们是最佳搭档,也是生活上一直“合作愉快”的合伙人。 有他在,她的心安稳许多。 这一 次的困难太大,她有些扛不住。 幸好,他来了。 有他在,她就可以歇息片刻了。 看到爱人就在身边,薛凌的心有了安全感,虚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程天源红着眼睛,亲了亲她的手背。 一旁的医生叮嘱说,吊瓶里头不仅含有营养成分,还有一些安定成分,病人缺乏睡眠,必须好好休息。 众人一一点头。 医生和护士见病人没事,忙完就先后退了出去。 程天源帮老伴掖好被角,才转过身来。 “老三那边……现在能过去不?” “不。”陈新之解释:“妈刚才在里头晕倒,虎子一紧张跑了进去,可能带进去细菌。护工们现在正在消毒清洗,暂时不能进去。爸,您刚回来,在飞机上和机场沾染了不少细菌,还得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等可以进去了,还得提前最好准备,穿上防护服和戴口罩等等。” “好。”程天源被这么连续吓了两回,腿早就软了,疲倦不堪坐了下来。 “我……我先歇一歇,回头再去洗澡。” 小虎子关切问:“叔,您隔离期间过得还行吧?看着脸色也不怎么好。” “没事。”程天源答:“我的身体还行。飞 机颠簸,一路赶过来也没有休息,所以有些累。” 小虎子看向后方拧行李的保镖,招呼:“你们先去一下前台,解释一下身份登记,会有人安排你们去安顿的。” 保镖答好,转身离去。 小虎子则拧着程天源的行李去薛凌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