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思一时间也顾不上这的死尸会不会逃出,只能冒险将这金灵之力抹去,而后架起莫苦将他藏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这才放下心去查探刚刚水灵之力涌动的原因。
她只是想抓个水怪而已,却没想到最后会扯出这么多的事情,如果她此刻带着莫苦逃回天宫向君上禀报有关水怪的事,君上又会怎么做?
她绝不能说出金灵之力,可也不能就此放手不管,一旦有人发现,元业都将陷入危险当中。
不知为何,沈长思顺着水灵之力的感召一路走下来,却没见到江氏的龙族,仅有的虾兵蟹将也已经死于刚刚的那场躁动之中。
终于,她已靠近碧虚池处。
“准备好了?”
突然一个男音闯入沈长思的耳中,她停下脚步,躲在一处角落。
“嗯。”
沈长思望过去,便看见三人,其中两人负手而立,而另一人则悬于碧虚池上方。
“那在下便预祝神君早日脱离苦海,救得万千族人。”那人转了身看向沈长思的方向,而后便消失不见,离开了碧虚。
沈长思同时也感受到那人的视线,心中一颤:“她被发现了。”
只见应龙神君突然抬手,沈长思还未来得及作出反映,下一瞬,脖子便被人撰在手里,而后又重重地甩在一旁。
他仰起头,自始至终没看沈长思一眼:“竹儿,你看,本君就要成功了。”
说罢,沈长思便再次昏了过去,醒来后已不在碧虚附近,而是同莫苦又关在了一处。
且不说她与应龙神君之间力量上的差距,她的一举一动,在水灵之力的源头所在之处无所遁形实属正常。
可刚刚站在一旁的那人又是谁?他对于祭祀的事参与了多少,与江氏一族又是什么关系关系?这结界上的金灵之力他是否知晓?
还有碧虚池上的人是谁?!他说的竹儿又是谁?
沈长思的脑子此刻就如一锅熬煮到糜烂的杂粥。
她掩面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
能在碧虚池上安然无恙的,是水灵么?
不对!不仅仅是水灵。
即使他身为应龙,也不敢贸然前往天赤山,从而绑来火灵山童。
既然如此,前不久的躁动,很可能就是应龙利用白氏子弟压制碧虚水灵之力才引起的。并且他诓骗威胁凡人献祭一事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白氏子弟一人不足以压制碧虚以至于整个龙族都可逃脱,而他又不能大动干戈,绑来整个白氏族人,引得人神共愤。
至于其余的龙族众神,很可能就压在碧虚池底。
想清楚一些事后,沈长思只觉得头更疼了。
她不应该插手更多有关江氏的事情,更何况如今还牵扯到白氏一族。若是这的死尸同阑国的那些一般,与这神君脱不了干系,那更不是在她的职责之内。
她此次前来要做的无非就是消灭水怪,不再伤害渔民。
他刚刚说,他就要成功了,那是不是代表,不再有渔民会受到伤害。
沈长思拿起碎刃握在手中,犹豫道:“我要阻止他么?我该怎么做?”她本就不是什么救世的神明,她的身份于她而言不过是个笑话,更是道枷锁:“那些死掉的渔民,不会再活过来了,爹爹。”
她明明只要活着离开此处,向君上禀明一切就好:“可爹爹,君上是映衬人心的神,这世间的人若是敬畏水灵一族,那君上的心也便是如此。”
“若这样,那些可怜的魂魄,就要永远被压制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永不超生。”她抚摸着利刃,低语道:“同女儿一般。”
他们会记得一切,所有的痛苦,绝望,怨恨,却无从抵抗。
只能日日哀嚎,在这冰冷的海底,无人问津,无人知晓。
百年过后,亲人离去,世上不再有存在过的证据。
他们活着,却已然死了。
他们死了,却仿佛活着。
沈长思红了眼眶:“爹爹,我想帮帮他们”
说罢,她站起身来,将力量注入碎刃,而后向着这牢狱的结界猛地一击。
碎刃嵌入结界当中,原本完整的屏障出现一道裂纹,沈长思趁着此刻迅速传音给元业:“遣一个土灵的神官来救我。”
话刚落因,碎刃再次回到她的手中。
结界修复,完整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