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全村人一半耍无赖,一半打感情牌,求着狐韶和覃英救命。
恶人作恶无数,却也会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或许,就是什么都不为。
——覃英和狐韶出手救了人。
具体就是解尸毒、查因由、抓尸傀。
捉那老太婆,正是最后一步。
听到这里,古休思差不多懂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却对狐韶和覃英二人搞不大明白。
既然此地荒僻,他们长居此地,却又是为何?
那位老人,又如何就死在狐韶家?
但这些问题又涉及个人私事,古休思也不好再问。
来到狐韶家,古休思看见匾额上那明晃晃几个大字,再看看那迎风招展的酒旗,顿时明白过来。
千里客栈。
怪不得覃英说让狐韶“请客”,怪不得那位老人会住在狐韶的“寒舍”。
这,五层楼,寒舍。
行吧。
不过真来到餐桌上,尝过菜后,古休思表示,即使这顿饭叫四人吃出了断头饭的尴尬与凄凉,她也必须把这顿饭吃完。
真的………太太太太太美味了!
古休思一边给自己疯狂扒拉饭,一边顶着勿忘的土拨鼠尖叫给它夹这菜夹那菜,还一边观察其他三人。
狐韶瞧着食不知味,时不时就要瞥覃英一眼,并且小动作越来越多,离这顿饭结束愈近就愈烦躁;覃英则和古休思一般无二,正用行动表明对饭菜的喜爱,一个眼神都不给狐韶。
至于顾仙尊……一开始他表情淡淡,虽然尝过几口后表情仍然淡淡,却始终没停筷子,用饭不疾不徐。
要是狐韶知道顾朽笥是上九霄的仙尊,他大约就能打出一个“仙尊吃了都说好”的噱头了。
吃人嘴短,古休思于是帮个忙引起话题,挑了些尸傀袭村事件中与狐韶相关的事来问。
狐韶对着覃英没憋出什么话来,回答这些问题倒是轻轻松松,与覃英说的颇为互补。
古休思想了想,终于还是问出口:“四方镇……未来当如何?”
顾朽笥正端着茶盏轻抿一口,闻言微不可察地一顿。
狐韶嗤笑一声:“还能如何。自然是当如何便如何。”
这话带了点气性。
覃英迎上古休思疑惑的目光,解释道:“东晟和北燕即将陈兵边境,距此不过十余里。四方村么,若不迁走,便只有在战火中毁去的命了。”
古休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但她很快想到一个关于狐韶的问题:“那这千里客栈呢,一并迁走么?”
狐韶将整盏茶一口饮尽,然后把茶盏拍到桌案上:“迁什么迁,不迁了,直接关门。”
古休思瞠目,但也没什么可说。
狐韶瞧着便是家大业大的,这都是他的自由。
狐韶然后问顾朽笥和古休思:“不知二位有何打算?”
顾朽笥淡淡答:“得过且过罢了。”
这就是不愿透露了。
古休思就直白的很:“去上九霄闯闯。”
勿忘惊愕发问:“咻咻怎么突然想到要去上九霄?”
古休思敷衍它:“去玩玩。”
勿忘:“……?”
顾朽笥仍然在淡然抿茶,狐韶只点点头,只覃英则在听见“上九霄”后转向古休思,与她对视一眼。
狐韶终于问及覃英:“覃英,那你?”
覃英不喝茶只喝水,此刻左手撑在桌案上,右手转着青瓷茶盏:“此间事了,自是仗剑天涯,修仙问道。”
然后,她将盏中清水一饮而尽,一把捞起靠在一旁的佩剑,起身执剑揖礼:“就此别过。”
顾朽笥颔首,狐韶偏头避开不看她。
古休思则对她道一声:“珍重。”
覃英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古休思心头感慨一瞬,过了不一会儿,也放下茶盏告辞离开。
狐韶继续心不在焉地饮茶,间或瞥一眼白衣清冷的顾朽笥,终于还是直白道:“大逍遥境界的尊者,怎么,要在寒舍赖着不走?”
顾朽笥轻轻一笑,眉眼间却仍然淡漠:“狐七公子客气。我只是尚有一事相求。”
狐韶有点不耐烦,却还是配合道:“什么事?”
顾朽笥伸出骨节分明的右手,施法轻轻一拂:“以此物,换灵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