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看看嘛？”
“不了，我养精蓄锐就成，功夫都在平时了。”
念汐便不再多言，捧着那几张黄纸认真学习起来，等再抬头时，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之淮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榻。
约莫还是紧张的，夜里念汐迷迷糊糊醒来很多次，看了眼天色方知尚早，便又闭眼睡去。
地上的之淮睁眼，眸色清亮凛冽，不见一丝睡意。
又等了一会儿，床上之人的呼吸渐渐均匀绵长起来，大约是又睡着了。
之淮掀开被子端正地盘腿打坐，身下渐渐有幽蓝流光闪现，似是翻开千朵浪花，刹那花开，刹那花落，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指尖有一道蓝色的光萦绕其间，盘桓三圈之后，那蓝光径直向念汐眉间飞去，没入念汐前额，仿佛是一道蓝色星矢落入湖面，溅起水花点点，有一尾红色鲤鱼一跃而出，宽大的鱼尾闪烁着七彩的光，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带起水光点点，最后又没入念汐额间。
之淮身下的流光旋转得越发急促，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流到了他的下巴，他抬手将周身流光尽数引向念汐。
满屋的星光里，有一红衣女子，倩影婀娜。
她缓缓回眸看了一眼之淮，单这一眼便如千军万马席卷而来，势不可挡。
之淮没承受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满屋星光霎时凋零，红衣倩影随之消失不见。
念汐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眉头紧锁，冷汗涔涔，仿佛困于梦魇之中。
忽的她猛然从塌上坐起，看清周遭后，又过了半晌，方从梦境中清醒。
满屋寂静，与她睡下前并无二致，有清冷月光偷偷翻窗而入，映着地上的少年脸色有些苍白。
念汐呆呆地看着他，见他的手放在被子外头，怕他冻着，便翻身下床，将之淮的手放进被子里。
之淮的手果然冰凉一片，指节修长，肌肤莹白如玉，一点也不像一路颠沛流离而来的沧桑模样。
念汐心念一动，凑上前去仔细看之淮的眉眼。
恰好之淮乌羽般的眼睫毛一颤，蓦地睁开了眼，眼神迷离，仿佛刚被吵醒。
念汐的头赶紧缩了回来。
该死的这人怕是又要揶揄自己。
正想着，之淮眼里已经带上了促狭之色，一手撑着腮，侧卧着瞧着念汐。
“我看你的手露在外头怕你冻着影响今天考试拿笔，你躺回去把眼睛闭上嘴巴闭上，敢发出一个字我就敢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念汐先发制人，率先一顿输出。
之淮扯扯嘴角，非常识相地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鸡叫头遍的时候，念汐睁眼从床上坐起来。
其实她后面就再没睡着过，想着要考一整天的试，就又不得不闭着眼睛躺着。
上午是文试。
为防舞弊，笔墨纸砚擢英殿内均会提供。
考生身穿统一下发的淡蓝长袍，素白步履，依次走过澄河，穿过明镜，进入擢英殿落座等待开考。
能落座在擢英殿的便是过了第一关。
凡有作奸犯科心存恶念者，澄河水粘身变红，越是邪恶，颜色越深，犹如斑斑血迹，同邪祟异族一般，皆会被阻挡在明镜之外。
无量钟声响彻礼元山，擢英殿前，白衣飘飘的仙官端坐上首，八方为灵兽天鹰监考。
云英沙漏闻声倒置，每位考生案上腾得升起一朵祥云，散开便是今年的仙考卷。
念汐看着眼前的题目，深吸了一口气，停顿许久，方提笔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