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和嘴角天生上翘带一对小勾,不说话时也像在笑,笑得清淡虚假,好似在讥笑,好似也在看她,她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疑惑,这怎么像她的脸?
为了求证,她瞥向被迷晕在一边的傻姑,想去看她的脸,她的脸……
一片空白。
沈芜汗透背心,醒了过来。
无序又混乱的梦境,像假的又像真的。
她不是傻姑,怎么会梦到这些,已无从考证,只能猜测是今日受到的震撼太大,才会将被杀了吃的人移情到自己身上。
最后,那对夫妻并没有吃掉傻姑。
沈芜做了几个深呼吸,身上肌肉越发酸胀,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还是发烧了,支撑着起身,趿鞋,想去端水喝,在黑暗中却瞧见堂屋的门板上躺着一个人,吓了一跳,看身形是宋楼兰,又放下心。
嘀咕道:“难道门板就比马车上舒服多少吗?真是个奇怪的人。”
没想到宋楼兰也醒了,轻声问:“你说什么?”
沈芜:“没事,你睡吧。”
继续撑着床头柜,去倒水。
“我听你声音怎么哑了?”宋楼兰动作比她快,起来走了两步伸手就将水给她倒上,递了过去,“你没事吧?”
他的手比他的话快,手心靠了一下她的额头,微愕:“怎么这么烫?”
抬手帮她端住水碗,怕她没力气脱了手。
“我叫下童来。”
沈芜:“不用,我睡一觉就能好,快睡吧,明早还要上工呢。”
她的声音竟比刚才还要嘶哑。
宋楼兰没像平日里一样跟她作对,“嗯”了一声,扶她睡好,帮着盖了被子后,站在床边看着她闭上眼睛好好睡觉,这才退了一步,往外走。
原来宋下童在马车里休息,一直守在院内。
宋楼兰登上车,也不管人醒了没有,起来没有:“她发热了。”
宋下童翻身坐了起来,竟也不觉的他唐突:“要给她开药吗?”
宋楼兰:“说什么废话。”
宋下童:“那药里要不要加声声慢?”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宋楼兰:“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气得他又跳下车,头都不想回。
宋下童掀了车帘,追着问:“那到底是加还是不加?”
宋楼兰:“不加,不加,不加!”
宋下童:“哦。”
不加就不加,说这么多遍干什么。
他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主子了,明明对沈姑娘很感兴趣,却成天跟她比谁更会气人,明明帮了沈姑娘的忙,却从来不邀功,明明很欣赏很想要拉拢沈姑娘,却又搞你情我愿合作共赢这一套。
要是他直接下一把声声慢,月月要跟他求解药,这不就听话了吗?这不就拉拢了吗?
真搞不明白,有近路不走,非要折腾来折腾去做什么,简直浪费时间。
难不成真把他当大夫了?
宋下童也一肚子气。
药一熬好就送了进去,他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宋楼兰接过来,一勺一勺喂进沈芜嘴里,沈芜虽然发烧闭目但没睡着,还知道张嘴喝药,不算难搞。
宋楼兰冷哼:“算你有自知之明。”
沈芜没劲跟他吵,识时务地选择闭嘴。
宋下童见主子不理他,又问了一遍:“我们什么时候走?”
宋楼兰:“不走了,你去找个房子,收拾出来,我们住下。我看赵兴家就不错,他一个孩童一个人住也不安全,你去安排一下。”
宋下童:“……”
赵兴与沈姑娘住在斜对面。
他就知道,主子就是对沈姑娘感兴趣!
偷看了一眼沈芜,不由怀疑主子的审美。
太堪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