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暖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三天后。耳边是细碎的哭声,抽抽噎噎得让人头疼。 努力睁开眼睛,就看到头上半尺处扎堆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脑袋。 沈暖暖第一个反应是扯开唇角笑了。真好,还是在新世界。之前的一切都不是梦。 山宝下垂着唇角低声道:“娘,你醒了。” 水宝则温柔的轻声问:“娘,你头还疼么?身上可有哪儿不舒服?” 风宝抱着沈暖暖的胳膊激动大叫:“娘,娘,你终于醒了,你睡好久好久可吓死风宝了。风宝好怕娘再也醒不过来了!” 沈暖暖揉揉耳朵,只从这三句话,就知道三个宝的性格了。 山宝性子沉稳,话少。水宝暖心温柔。风宝话多,性急,泼辣。 但这三个宝都没哭,那哭的是…… 婢子如意的脑袋终于挤进这个圈里。她相貌普通,颧骨上有几粒雀斑,面颊消瘦,皮肤暗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 此时,如意双眼肿得核桃一样,拉住主子的手,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小姐终于醒了。都是婢子不好,大意着了秀姑道儿,没有保护好小姐、小小姐和小小公子。婢子该死,婢子该死一百次。” “这事不怪你,别自责了。” 如意是原主的死忠。跟着主子从侯门大院去到乡野之地。侯府两个月派秀姑送一次补给,平时对她们是不管不问的。 可以肯定地说,如果没有如意在身边守护,原主不可能顺利生下三个孩子,三个孩子也不可能平安长大。 沈暖暖握住如意的手,掷地有声道:“如意,以前是你保护我,以后换我保护你。” 如意见小姐眼神清明,说话也正常了。喜极而泣地使劲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山宝犹豫一下,问:“娘,你又记起如意名字,是病好了么?” 如意愣了愣,忙擦一把眼泪,攥住沈暖暖的手,激动地问:“小姐,你刚才叫婢子名字了?” 沈暖暖还没等点头,水宝和风宝就帮着回答。 “我娘是叫你名字了。” “叫了叫了,如意你不用怀疑,我刚才听得真真的,我娘真叫你名字了!” 如意刚擦掉的眼泪又一下子涌出来很多,嘤嘤嘤:“小姐你病了很久,都半年多叫不上婢子名字了啊。” 沈暖暖暗暗叹口气,那是原主病入膏肓啊。 她切齿道:“我根本不是病了。五年前的荒唐事是称心给我糖水里下药。这些年,秀姑每次去庄子送补给,都会给我一碗补药喝。补药里被动了手脚,我身体才会越来越不好,脑袋越来越浑噩疯傻。” 如意惊闻这事,又气又怒得瞪大眼睛:“称心居然背叛了小姐!还有秀姑……她这个毒婆子,真该千刀万剐!” 沈暖暖冷了眼神:“她们都是陈蓉母女的狗,替主子咬人而已。” 山宝默默记下那对母女,水宝则扬起小脸,好奇地问:“娘,那你怎么忽然好了,还记起这些事?” 沈暖暖自然不能说实话,就打了个哈哈:“娘撞了头,再醒来后就觉得脑袋清明。这可能就是人们说的因祸得福吧。” 因祸得福,实乃万幸。三个宝和如意别提多高兴,激动了。 沈暖暖从一堆花团锦簇的锦被里坐起来,看看奢侈宽敞的马车,狐疑问:“我们怎么在马车里,这又是去哪儿?” 山宝回道:“那天,娘体力不支晕倒了。” 水宝忽闪着大眼睛轻声道:“车夫来抓我们的时候,西北侯的亲随将我们救了。” 风宝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娘,外公在西北打了大胜仗,从边疆回来了。听说外公还没到家,就分出一队亲随来接我们回去。现在,我们已经到京城外了。” 沈暖暖听闻自己一觉睡到京城,心道一声,可太好了。 原主被害多年,死的凄惨。如今自己用了人家身体,顶着人家身份,自然要查清真相,为她报仇雪恨。 在干净无污染的新世界虐虐渣,养养娃,想想都觉得这个人生太赞了。 进了京城,如意和三个宝掀开车窗帘,挤在一起看外面的热闹。沈暖暖则将原主残留记忆调出来做个作业。熟悉一下身份和环境,才好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此时,北邺皇朝年,在位皇上号明宗。 明宗是位好皇帝,重用贤臣,体恤百姓,在位二十多年,只有西北蛮夷不时侵扰边境。中原腹地,百姓安居乐业。 前太子邺景珺少年骑马狩猎,意外落马摔成残疾,终日轮椅为伴。明宗见他恢复无望,便改立二皇子邺景宸为太子。三皇子邺景宣、五皇子邺景冉尽心辅佐,六皇子尚年幼。 四皇子邺景州患有恶疾,常年幽居府中。坊间对他恶疾的传闻甚多。有人说他被妖魔附体,时而会发狂伤人。还有人说他被毒蛇咬过,余毒未清导致身体常年冰寒,已经失去男性功能。 不过,那些人那些传闻都不甚重要,重要的是这西北侯沈家。 沈家老夫人过世多年,整个侯府都是继室陈蓉把持着。陈蓉和西北侯育有一子,今年十岁,是个不折不扣小浑蛋。 承袭爵位的是沈家嫡长子沈秉蓝。沈秉蓝和礼部尚书之女吴氏恩爱和美,只育有一女儿,叫璎珞。二子沈秉虹文治武功皆是佼佼者,此时率领沈家军在西北驻守边关。 原主当初被陈蓉捧杀养坏了,和兄长关系不睦。父亲每次边关回来对她严加管教,她就抵触叛逆不服管。父女关系一度紧张到水火不容,剑拔弩张。 沈暖暖暗暗叹气。 原主后来才懂,溺爱她的可能不是好人,但对她严加管教的一定不是坏人。 这位父亲是深爱女儿的。不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