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暖手腕一动,手术刀滑进袖子,然后对着如意招招手。 “如意,将荆条拿来给姐姐绑上。” “是,小姐!” 如意应得很大一声,将老早就准备好的荆条拎过来。 沈冲很有眼力见,从墙边扯过一根麻绳,扔给如意。 “如意姑娘,有荆条没有麻绳怎么绑啊。这麻绳结实得很,正好能用。” “谢谢沈副将!” 工具到位,如意一起捧到沈佳宜面前:“太子妃,得罪了。” 沈佳宜一张脸涨得青红。 负荆请罪,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尤其,这院子里有很多下人和沈家军,一群人瞪着眼睛看着,这荆条若是真绑身上,她这脸还要不要了? “大胆,我看你敢!” 如意吓得哆嗦一下,不敢了。但是沈暖暖敢。 “怎么了姐姐,你想反悔啊。咱虽然不是大丈夫,一言九鼎,但吐出去的东西总不能再吃回去吧?你不恶心,我都觉得恶心呢。 来来来,妹妹辛苦一下,妹妹亲自帮姐姐绑上。三个宝,你们过来帮着娘。省的姨娘不小心乱动伤了自己。” 沈佳宜见沈暖暖拿起的荆条满是尖刺,见三个小孩眼里闪出狼崽子一样的绿光,吓得转身去跟沈清武求救。 “父亲,父亲,过几天就是贤贵妃的寿诞,女儿和太子殿下还要进宫拜寿。荆条若是伤了女儿,贤贵妃问起来恐怕会不高兴啊。” 沈清武避开沈佳宜的拉扯,朗声道:“暖暖手下有分寸,不会伤了你。就算……暖暖不小心失了分寸,佳宜懂事识大体,也不会跟贤贵妃说什么的。” 一句话,差点没给沈佳宜噎死。 沈清武这么说,明显就是为了女儿,不惜得罪东宫和贤贵妃了。 忽然,沈佳宜的双腿不能动了。 她低头一看,是水宝和风宝分别抱住了她的腿。羞恼得刚要扯开两个小兔崽子,就觉得脖子上一痛,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沈暖暖不着痕迹地在她耳边小声道:“最好不要动我的宝儿。你中了我的毒针,一炷香的时间没有解药,就会全身溃烂,变成丑八怪。想要解药就好好配合,让我的三宝开心一下。” “……” 沈佳宜吓得魂儿都要飞了,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炸开的手不甘心地放下去。 沈暖暖满意了,开始将荆条往沈佳宜的身后绑。 山宝蹙紧小眉头提醒:“娘,小心。” “嗯。” 水宝一双小手急得直搓:“娘,那上面有很多刺很尖,可别伤了你的手。” “好的,娘会避开尖刺。” 风宝大眼睛忽闪忽闪,一肚子小心思:“娘,一根荆条怎么能显出太子妃的诚意?要三根才够。娘,多缠几道。我看庄子里的屠户杀猪,麻绳都捆很多圈的。” 沈暖暖听风宝的,将三根荆条都捆到沈佳宜后背上,结结实实缠了十几圈,还打了好几个死结。 数根尖刺隔着布料扎到沈佳宜的肉上,不动,就钻心的疼。 如意搬来椅子请主子坐上去,三个宝在娘亲身前站成一排。一大三小,四人表情如出一辙,似笑非笑地看着沈佳宜。好像在说,我们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沈佳宜眼底血丝浮起,后槽牙差点咬碎了。奈何脖子上那处开始奇痒难耐了。 毒,发了。 因为沈秉蓝的起死回生,沈佳宜现在对沈暖暖的诡异医术深信不疑。 所以,即使恨得要死,懊得要死,还是不得不弯腰,垂下高贵的头颅。 “暖暖,山宝,水宝,风宝对不起。我没有约束好自己的婢女,让她铸下大错,险些害了可爱的小外甥。我在这儿给你们道歉。以后一定每日自省,规束下人,再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三个宝得意地高抬着小下巴,傲娇得不行。 沈暖暖则笑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姐姐既然认错,我和三个宝就原谅你一次。 但是,若姐姐的手下以后还敢犯上,为非作歹,我可就直接帮姐姐管教了。若是失手打死打残,姐姐可千万莫要怪我失了分寸。” 沈佳宜气得直喘,胸口的每一次起伏,后背束紧的荆条上的尖刺就往肉里扎一次。她只能压抑着呼吸,再次微笑。 “不怪,不怪,那就辛苦妹妹了。” 沈佳宜这话一出,她的新婢女胖丫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地上了。 满院子围观的众人,沈家军巍然不动,一些下人却偷偷议论。 “沈暖暖是京城恶女,无理都要占三分,何况今天是让她占着理了。” “太子妃是有错在先,但这当众上荆条道歉,惩罚得实在重了。不看她一个养女的身份,身后还有东宫呢。” “侯爷对先夫人情深,连带着对这女儿也纵得过了头。为了沈暖暖的一口气,将侯府和东宫给整对立了。侯爷糊涂啊。” “沈暖暖睚眦必报,小肚鸡肠,在乡下呆着多好,一回来就搞得鸡犬不宁,真是一个大灾星。” 沈清武常年沙场征战,耳力很好,转头看向一丛花树后,眼底一秒浮起冷气森森。 “出来!” 那几个人吓得缩着不动,以为侯爷叫的不是她们。但沈冲过去了,一脚一个,踢出两个婆子,两个小厮。 四个人哆哆嗦嗦地跪了一排,脸色煞白,磕头如捣蒜,不住喊着侯爷饶命。 沈清武治军从严,治家更不会手软。 “西北侯府好风气,下人都敢当着主子的面嚼舌根了。沈冲,拖出去每人掌嘴五十,然后发卖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