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不在酒,鸿门宴会无好宴。 沈暖暖心里明镜。明宗是身体有恙,但肯定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太后大丧七天,宫里御医能给他看诊。如今太后送葬皇陵,皇子全部随行。邺景州不在自己身边,明宗立刻非她不可了。 长庆殿。 有德带着沈暖暖径直来到寝宫。 “皇上,县主来了。” 明宗半靠在床上,转头往这边看过来,声音虚的很:“暖暖来了啊,这几天太后丧事辛苦了,却还要暖暖来这一趟。” 沈暖暖上前,恭敬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一国之君,国之脊梁,臣女能为皇上诊病是本分也是荣幸,万万不敢有辛苦一说。” 明宗感慨:“暖暖真是长大了。甚至比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还更加懂事。但是朕啊,却总是不由自主想起以前的暖暖。率真可爱,我行我素。看到朕不懂行礼,急眼了,还敢上来拽朕胡子。” “皇上,那是臣女小时候不懂事。现在臣女都做母亲了,也要嫁人妇了,怎么还能小时候一样调皮捣蛋呢?” 沈暖暖坐到床前的凳子上,主动道:“皇上,您哪儿不舒服,臣女帮您把把脉吧。” 明宗伸出手放到床边,一旁的有德当嘴替。 “县主,太后薨逝,皇上心痛不已,此后就入睡困难,每每睡不着就会头疼欲裂。食欲也不好,皇上已经多日没好好吃一顿饭了。“ 沈暖暖打开医药箱,拿出一块手帕盖到明宗的手腕上,手指轻轻搭上去。静心把了一会儿后,抬手,并将手帕拿走。 “皇上,您心脉受损,瘀血堵塞于胸口。需要用重药或是推拿手法,将堵塞的瘀血排出。然后用温补药加以调理,需要十天,胸口内病症就能完全恢复。” 明宗咳嗽了几声,道:“暖暖医术不愧名震京城,你说只需要十天,就能让朕痊愈。不像御医院那些无用的老家伙,一个一个的不是说三个月,就是要半年的。” 有德一旁已经将笔墨纸砚准备好,沈暖暖一边写方子一边又道。 “皇上,御医院的医正说的并没有错。身病好医,心病难治。皇上头疼,食欲不佳,偶尔心悸,大量脱发,睡觉不踏实,还会做噩梦,这些都是太后薨逝,导致的心病所致。 心病若是对症下药,能很快痊愈。若是迟迟找不到症状,别说三月或是半年,有可能要伴随一辈子,后面还会变成生理上的。比如顽固性头疼,情绪暴躁,神智错乱都有可能。所以,皇上还是要节哀,早日调节好自己。” 刚才有德没有说皇上会心悸,会脱发,会做噩梦。但沈暖暖却一个把脉都看出来了。 这说明沈暖暖医术很高,那她说的话有可能不是危言耸听。 有德看一眼明宗,眼底满是担心。明宗的脸色也是相当难受,将手收到被子里,紧紧攥住。 沈暖暖将药方写好,交给有德。有德看一遍没有问题,但他不放心,还会去找别的御医看过才可以入药。 “皇上好几天没睡好,看着很是疲惫。要不臣女在您头上扎几针,缓解一下,让您睡个好觉。” 明宗没有犹豫,直接拒绝:“暖暖这几天辛苦了,针灸就以后再说吧。让人给你安排个偏殿,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在晋王回来之间,暖暖就在宫里住下吧。” 别人的脑袋可以下针,但是九五至尊的头,可不是轻易能交给谁的。若是心存不轨,可能下一刻就会命丧当场。 沈暖暖怎么会不知道明宗的这个顾忌。所以提起针灸也是故意的。 我想好好为你治疗的,是你自己不用,那就怪不得我了。 沈暖暖起身,跟明宗行礼后,收拾医药箱就和如意去了有德给安排的住处。 偏殿一小院。 院子不大,伺候的宫婢却不少。两个屋里差使的,两个屋外差使的。有修花修草的,还有粗使撒扫的。 如意伺候主子一杯茶后,跟那些伺候的训起话来。 “县主不喜欢身边人来人往的。所以,县主在这住期间没有她的允许,任何婢子不许到这屋里伺候。县主累了需要休息,你们现在都退出去候着吧。” 房中的两个宫婢偷偷对视后应下,出去的时候还知道将门带上。 没有外人在,沈暖暖终于能松出一口气,喝一口茶就往床上爬。她太累了,她需要睡一大觉。 “小姐,明宗明明重视你,让大总管接你来给他看诊。怎么还派那些人监视我们啊。” 沈暖暖打一个大大的哈气:“如意现在很厉害,一眼就看出不对,还将人都撵出去了。监视意味着重视,只要不碍着我就由着她们去。我困了,要睡一觉。” “小姐你睡吧,婢子保证不让一个阿猫阿狗进来。” 沈暖暖这一觉睡得很久。午饭都没吃,从晌午时分,一觉睡到傍晚。要不是肚子饿醒了,她能睡着第二天早上。 如意拿着湿毛巾过来给沈暖暖擦脸擦手:“小姐你可算醒了,内侍总管差人来问过两次了,问你有没有睡醒。” 沈暖暖揉揉肚子:“知道了。饿了,让她们先开饭,吃饱了再说。” 外面婢子送来晚饭。晚饭丰富得很,鸡鸭鱼肉都有。沈暖暖叫如意坐下和她一起吃,吃差不多的时候,有德亲自来了。 “县主,皇上不舒服,请您过去再看看呢。” “有劳总管亲自来一趟,那快带上我的医药箱,赶紧去吧。” 沈暖暖一边往明宗的寝殿走,一边暗暗得意。想找我麻烦,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一个手帕就能让你生死不能。 你想整我,我就偏要你离不开我。 不过,来宫里一天了,也是该知道知道,明宗为什么给自己弄来皇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