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暖主动延长朱皇后的命,条件是允许她将那个女医官带走。 将一个要死的人送人情,这对朱皇后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她自然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沈暖暖出来内室,将女医官扶起来:“好了,没事了。” 女医官是低级医官,岁数不大,被人拖着要去砍头没有哭,这会儿却红了眼眶。 “县主,小的何德何能,能得您护佑。” “都是女人,有些话就不用说了。” 沈暖暖转身跟陈御医抱拳拱手:“陈御医,还要劳烦您,将这位医官送到西北侯府。您说明情况后,家嫂会留下她的。” 陈御医忙拱手回礼:“县主客气,在下一定会将人安全送到西北侯府的。” 女医官跟着沈暖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沈暖暖对那些医正医官看不上,直接都撵走了。朱皇后心里烦,也将伺候的人都撵出去了。 邺景珺没有走,上前,小声道:“暖暖,谢谢你了。” 面对一而再的主动示好,沈暖暖终于忍不住,挑起眼角回呛。 “大皇子真不愧是人间敦厚孝道,仁义孝道。至善至纯。母亲生病,无比关心的一再询问。弟弟重伤,却是前去千方百计的干扰治疗。 如果那天的火烧起来,我是肯定逃不掉的。那今天你母后重病,也是没有人给她延长生命的。所以大皇子,不是你谢谢我,是我谢谢你的不杀之恩才对。” 大皇子眉头蹙起,心虚加尴尬之下,脸色变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沈暖暖来凤泽宫后,都是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暖暖,你误会了。东宫的那把火不是我放的,我去东宫就纯是去看望殿下的。” 沈暖暖走近一步,来到邺景珺耳边,小声道:“敢做不敢认,是我最看不起的男人。当初,我放弃你的时候还犹豫了一天。现在想来真是后悔,那一天干点什么不好,居然用在了最无聊的事上。” “……” 沈暖暖不想跟邺景珺废一句话,直接走过他,去了内室。 朱皇后躺到了床上,双眼无神,空洞无一物。不知道病的时候,还生龙活虎,机关算尽。如今知道自己得了重症,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样。 看来,万事万物面前,生命还是放在第一位的。 “皇后娘娘,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 朱皇后无力的眨下眼睛:“问吧。” 沈暖暖左右看看,闻闻空气里的熏香,又看看桌上摆的果盘。 “皇后娘娘,这段时间,你有吃过曾经不常吃的东西,或是用过不常用的东西么?” 朱皇后有些不明白,视线转动看向沈暖暖。 “你不是要给本宫治病,延长本宫生命吗?怎么又问我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沈暖暖道:“皇后暖暖,跟你说实话吧。我上次给你诊脉就看出你身体不适,有可能得了乳痈。但那时候,我不确定,所以才想让你脱衣,我好进一步查看。 但这也间接说明,那时候皇后娘娘病的并不重,可能随便一点药就能解决。但是,我万万想不到,这才短短时间,皇后娘娘的病就突飞猛进,严重到这个地步了。所以,我怀疑,可能有人对皇后娘娘做了手脚,加速了你的病情。” 沈暖暖这话一出,朱皇后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咕噜爬坐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什么?居然有人敢谋害本宫。” “这种事在皇宫奇怪么?” 沈暖暖的反问,让朱皇后瞬间哑语。 “皇后娘娘冷静,你现在气不得,怒不得。争权夺势古来有之,何况又是权力中心的皇宫。是最容易滋生争权夺势的地方。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能适用于任何人。” 朱皇后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半晌,努力想这些天的事。终于,她想起一个事。赶紧下地趿拉着鞋子,从梳妆台上拿来一个小小的胭脂盒子。 “暖暖你看这个会不会有鬼。这是十几天前,朱世全的妻子来宫里看本宫,送本宫的胭脂盒子。她说本宫气色不是很好,这个是京城最新款的胭脂,最是能提升气色。本宫试了试,觉得不错,后来就一直在用。” 沈暖暖接过胭脂盒子,打开看看,是很正常的粉红色。闻闻,也是很正常的淡淡花香。 看不出异样,拿出一根银针试试,毫无异样。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指宽的测毒试纸,沾了一点胭脂粉末放到试纸上,试纸居然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了。 朱皇后看的傻眼,惊呼:“怎么会这样?那个怎么变黑了!” “变黑,是说明胭脂有毒。” 沈暖暖将胭脂小心的收起来,又道:“皇后娘娘,这就是您说的,用了能好气色的胭脂。我才沾了一点,试纸就变黑了。您觉得若是涂抹到脸上,吸收到身体里会是什么情况?” 朱皇后明白了:“所以,本宫的恶性乳痈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沈暖暖点头,又摇头。 “是中毒,也是生病。这个毒本身不致命,但是能加速加快身体里的病变。所以,皇后娘娘原本很轻的乳痈,不过短短时间,就恶化成这个样子。这个毒很隐蔽,如果不是我找到了原因,皇后娘娘有一天薨逝,也会是因为身体病变,不会有人怀疑是中毒。” “好毒啊,好毒啊!” 朱皇后气的眼睛都瞪除了红血丝。 “朱世全啊,你可是朱家人。是朱家的旁系分支。他能做到今天的礼部侍郎,都是多亏了本宫的父亲提拔的。他怎么会……他妻子怎么会,给本下毒呢?” 沈暖暖淡淡一句:“无非是威、逼、利、诱四个字。是朱家人有什么奇怪的么,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珺儿,珺儿!” 朱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