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我还收好了你和外公的花。”
那边的老人听着宁扶鸢期待表扬似的语调:“这就好,晚饭吃过了吗?”
如果回答没吃过,肯定会被督促去吃,可是宁扶鸢现在不想吃饭。
可是如果回答吃了的话,肯定会被询问吃了什么。
“吃了,外婆,忱川过来了一趟的。”宁扶鸢习惯性将一切推到他头上。
“我就猜到忱川这孩子肯定会过来,他过来我就放心了,”外婆爽朗一笑,“跨洋电话贵,宁宁早点休息。”
“好的,你和外公也早点休息。”宁扶鸢乖巧地挂了电话。
外公和外婆还有五天就回来了,她这样昼夜近颠倒,吃饭不规律的生活也要结束了,这些天真是新奇的体验。
宁扶鸢的外公程守清是退休的大学教授,外婆苏芫华则是有名的昆曲表演大师,这几日他们应邀国外进行文化交流,为期半月。
一下午的补眠让她现在睡意全无,也不想接着作画了,百无聊赖地翻动微信,却见那个许久没有动静的头像有了红色的角标。
沈薇:【鸢鸢,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想你了。】
宁扶鸢回复她:【你从魔鬼导演的手中放出来啦?】
对面的人立马发来信息:【对啊,我解放了!】
【终于不用见到庄淮曳那个狗男人了,你知道嘛,他竟然质疑我的颜值!宝贝儿,这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谁可以质疑我的颜值,哪怕他质疑我的演技,他都不能怀疑我这个系花!】
宁扶鸢微微一笑,赶忙安抚:【对啊,我们薇薇是京戏第一大美人,美貌与实力并存。】
沈薇谦让:【那我愿意排在你后面,将第一让给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宁扶鸢心虚了下,不敢承认自己在这边乐不思蜀:【应该还要一段时间,可能明年夏天?】
【呜呜呜,那还有半年啊,我会一直想念你的,但是我现在得看剧本去了,明天聊】
闺蜜这刚出剧组又有新的剧本了,看来前途大红大紫。
宁扶鸢发了个“拜拜”的表情包,干脆放下手机,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她今年二十二岁,本来也应该在京市上学。但是她从小到大身体都不好,前二十年全是父母用金钱堆砌而成的。
可是大二暑假时突如其来的感染、高烧,还是让她不得不休学,来观塘镇做一条咸鱼,搁置的画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拿起。
平躺在床上,手里举着刚刚粗粗勾出的Q版人物线稿,略含笑意的瑞凤眼可以让人一眼认出。
郁忱川十四岁便来了观塘,在宁扶鸢这次来之前,她们已经十年没见了。
关系多好的朋友十年光阴都可以让人淡忘。更何况只是他们在京市那三年微薄的“青梅竹马”之情?
可又是不一样的,十年的岁月中,他们不定时地通信,即使后来他们有了彼此的微信。
这种在老一辈中都快消失的交流手段,在他们两个手中积淀出浓厚的情感。
周围人都冒着粉红泡泡的青春期,宁扶鸢最大的快乐是收到郁忱川寄来的信和各种有趣的小礼物。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的关系,概论出的词似乎只有“挚友”。
但是沈薇也是她的挚友,而郁忱川和她是不一样的。
夜深人静时,远方已经隐隐浮现一丝鱼肚白。她脑子里都是关于郁忱川的画面和他低哑裹挟着半分清绝的嗓音。
半梦半醒她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特别”这个词。
是啊,从很久以前郁忱川在她这里已经成为特别的人了。
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点开置顶,发了一句“晚安”,却没注意到时间已经近凌晨三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