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也精美得像艺术品一样,食材都是后山自家所种,保留了最原始的鲜美,又不和调味品冲突。
香煎口菇、龙井虾仁、牛肚藕带和玉米排骨汤。
郁忱川口腹之欲不重,宁扶鸢一来,李婶直接照着她的口味来了。
味蕾一打开,宁扶鸢吃得十分满足,难得多吃了半碗饭。
吃完饭,她又重新窝回软榻上,靠着抱枕玩手机。
“吃完饭就窝着,肚子不难受吗?”明知她的习惯,郁忱川还是忍不住说两句,“算了,要不要去房间睡一会儿?”
宁扶鸢摇头:“不要,这里就很舒服。”
“下午有安排吗?”
“没有啊,你也去睡吧,不用管我。”在郁忱川这边,宁扶鸢比在自己家还自在。
郁忱川拿她没办法,给她拿了点水果,自己回书房整理了。
等他出来,果然发现宁扶鸢已经睡过去了。
郁忱川叹了一口气,把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放在旁边的案几上,拿出薄毯慢慢靠近她,弯腰搭在她身上。
宁扶鸢突然转了个身,郁忱川立刻屏住呼吸,停下想去扯薄毯的指间,几秒后发现宁扶鸢没有动静后,轻轻给她整理好。
上楼回房间前,郁忱川还转头看了她一眼,宁扶鸢已经自己卷着毯子睡得正香。
郁忱川失笑。
宁扶鸢清醒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棉纸糊上的窗户铺进屋子,空中有细碎的光点。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只觉得好像眼前越来越模糊,就失去了意识。
看着毯子就知道是郁忱川给她盖的,发现他不在客厅,也不急着找他。
她想起自己睡过去前看到的微博,连忙打开手机回复。
宁扶鸢大学学的是漫插画,时常在微博里面发些自己的画,也渐渐积累了小十万粉丝。
后来就有单子找上她,不是很忙的话,她会接一些商稿,来到观塘后,学业停滞她就更空了,这段时间倒是经常接单子练手。
这是一个私人单子,画一幅人设图,可能对面也不差钱,一幅图给了两千,是宁扶鸢接过的稿子里给的最多的。
宁扶鸢进去找到私信后,回复了同意和交稿时间。
对面的客户很大气,马上把一半定金打过来了。
外面阳光正好,宁扶鸢伸了个懒腰,自己去书房里拿画画工具,打算今天就动工。
她的作画习惯不太一样,喜欢用纸来打样稿,郁忱川就在宛如小型图书馆的书房里给她隔出一片区域放工具。
将画板搬到湖边,湖里还有残荷,莲叶倒还是碧绿,几尾红鲤摆尾穿梭划出一圈圈轻浅的涟漪。
郁忱川坐在亭子里烹茶,即使只是穿着最简单的休闲套装,一举一动却散发着诗情画意,又让人生不出距离来。
茶雾缭绕,朦胧了郁忱川本来精致的容颜,宁扶鸢就定定地看着他,入了神。
郁忱川是她见过的长得最绝的男生,眉骨很高,鼻子高挺,嘴唇很薄,下颌线清晰立体,比之她艺术学校中大家吹捧的校草更胜一筹。
可能是阳光太过柔和,周围景色又这般相配,宁扶鸢第一次觉得被郁忱川惊艳到。
似对目光有所感,郁忱川抬眸望过来:“醒了?”
宁扶鸢回过神来,穿过花架,走到他旁边坐下,莫名有些不敢看他,盯着石桌上的陶炉。
新水在煮茶壶里翻滚,碧如翡翠的茶叶浮动着,袅袅带着清香的薄烟点点升上来。
郁忱川也没觉得不对劲,斟了一杯,端给宁扶鸢,她连忙接过闻了闻:“好香的茶!”
虽然算不上爱好,但在豪门中和外公的熏陶下,宁扶鸢基本的品鉴能力还是有的。
茶香浓郁,清新自然,隐隐有陶土和竹香。喝进嘴里,又绵长清冽,让人神清气爽,再喝又有股花香。
“这是什么茶?为什么有花香?”宁扶鸢随口一问。
“喜欢就多喝点,”郁忱川见她喜欢又倒了一杯,“煮茶的水是我去年收集的竹叶水和梅花水,你感兴趣的话,今年可以和我一起。”
宁扶鸢再一次感叹他的闲情逸致,想了想点头:“也好,我到时候收集一些送给外公作新年礼物,你到时候教我好不好?”
“你让我教你,还借花献佛,”郁忱川慢条斯理地摇头,“不教。”
他甚至还打算把宁扶鸢面前的茶碗移走,宁扶鸢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
“别啊,我也没说不送你啊,”见他毫无松动,她再退步,“那要怎样?你说。”
“不用你做饭给我吃,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她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答应他。
郁忱川只感觉柔软细腻的手按在自己手背上,一抹温热渗透进皮肤不知往什么地方去,一时思绪也不知往哪里,只好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宁扶鸢眉开眼笑,不给郁忱川反悔的机会,小跑着去画自己的画。
郁忱川看着坐在那里静下来专注画画的宁扶鸢,一时没顾上已经煮开的茶。
直到她留下吃完晚饭离开,一切归于寂静的时候,他眼前还有那张柔和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