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
他垂头无言,正想告辞,却突然感受到肩膀被一股无名的力拍了拍。
“怎么了?”李氏见他盯着左侧的虚空一片发愣,奇怪地问道。
“哦,没什么。”杨九楠慌忙回神。
见他这心不在焉的怪样子,李氏又压低了几分声音:“何况你娘也没说错,那些个儿都是能看见脏东西的,哪儿能是正常人呢。你呀,没事儿也少接触。”
杨九楠难看地笑了下,没应声。
瞥着那副根本没听进去的模样,李氏摇摇头,随即抱起盆,丢下人一头扎回了屋里。
又静了下来,杨九楠一个人默默地站了会儿,眼神无光地移向别处。
村口宋伯的七岁的小孙女躲在比她还高的篱笆墙后,发现他看了过来,怯生生地跑开了。
杨九楠苦笑一下,转身往屋里走去。
摇摇晃晃几块木板拼出的屋子,门边竖着杨氏昨日刚捡回来的一捆柴火和一个圆木桩,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他猫腰进屋,刚在正中的桌边坐下,“啪嗒”一声,门外倚着的那捆柴火倒在了地上。
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大喇喇地开着。
杨九楠盯着空空如也的门外。
好一会儿,才起身把细柴扶起,关上了门。
桌上叠着两只缺了口的碗,碗边是他捡来的窗户纸。
不透风的屋子,却在他一动不动地坐着时,薄纸的一角在空中轻轻飘荡着掀起。
昏暗无光的屋里,一道蹒跚的影子扶着桌沿缓缓坐下。
佝偻的身形隐在桌角的暗影里。
静默中,那道影子从自己干净整洁的身上摸出了一把裹着白纸的细碎糖块。然后看着那个消沉的人,将糖块送到他面前,眼角眉梢都是弯着的皱纹:
“怎么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