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鹿遥是被大小姐的传讯震动吵醒的。
“天哪!这真的是天外的虫族吧!”
“这也太吓人了!好多民众都直接在论坛愤怒地发表意见,质问为什么要隐瞒他们。有一些人还贴出了照片,啧,这下肯定不能抵赖了。”
“诶,防恐部的风评什么时候转好的?”
昨晚忙到大半夜,岳鹿遥迷迷糊糊强撑着回了个“是啊”,又一脑袋栽进了枕头。
“你好敷衍。”大小姐指责。
岳鹿遥努力挣扎着爬起来,眼睛没睁开,瞎话倒是张口就来:“我失眠了。”
“鬼信。”
屏幕上,柯斯特嘴巴一撇,显然之前被岳鹿遥坑过许多次。
岳鹿遥打开光脑,铺天盖地的红字新闻占据头条。
【震惊!联盟西区军监管不力!防恐部捷足先登!】
【别让浪漫害了你:流星雨或成虫灾源头。】
【神秘口罩少女一曲终结虫灾!全新异能‘音爆’泄露!】
【早有预兆!带你走进消失的直播间,揭露虫族入侵真实时刻!】
岳鹿遥一边洗漱一边浏览,总算清醒了点。
大门响了几声。
“有人敲门?”柯斯特比岳鹿遥抢先一步发现房间外的动静,“这大清早的,不会你昨夜其实邂逅了一位痴情的露水情人,然后你拍拍手走人,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
她越发觉得这个猜测合情合理。
“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岳鹿遥真情实感地发问。
“那就得问问你自己了。”
柯斯特同样诚恳地回敬一句。
岳鹿遥简单洗漱了一下,懒得换掉身上的白睡裙,赤着脚,噔噔噔就跑去开门。
是邬狭。
显然他精心打扮过了一番,原本乱糟糟的卷毛乖乖地服帖,将昨天邋里邋遢的外套换成了颇有质感的黑色风衣,里面简单套着一件修身的白衬衫。
他蓝调深邃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深情——特别是在注视着人的时候。
“早上好。”他低头望见了一双踩在地板上的光脚丫,轻轻皱眉,“怎么不穿鞋子,容易着凉。”
岳鹿遥愣住了。
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某种很浅的松香。
没有了乱毛的遮掩,他锋利的五官就这样暴露在日光之下。少了松垮的懒散,多了几分锐利。
甚至比起年轻的西区上校,望过来的眼神还要多几分压迫感。
——不过手上拎着的早餐袋把他从高高在上的王座拉向了人间。
威压逼迫仿佛下一秒就能去跟前线反抗军血战三天三夜的人提着新鲜出炉的早饭,怎样看都有些违和。
岳鹿遥眼巴巴地跟他对视。
她自诩从小到大见识过不少好看的人,审美早就麻木。
但这宛如灰姑娘穿公主裙的强烈反差让她贫瘠的大脑暂时想不出任何回答他的话。
简称,宕机。
好恨。
这不争气的嘴巴,你多说几句啊!
短暂的寂静里,柯斯特的声音就从光脑里幽幽地传来,格外清晰地打破两人似有若无的沉默。
“看来还真是呢,瞧,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她苛刻且挑剔地发言,非常自然就代入了恶婆婆的角色:“哪来的臭小子,以为仗着一无是处的外表就能拐走我们家鹿鹿?我告诉你——她才不是一个肤浅的人!”
不,她是。
岳鹿遥眼疾手快掐灭了通讯,生怕这位好友又发表什么惊天动地的虎狼之辞。
“您怎么穿成……这样?”岳鹿遥委婉地问。
邬狭一时无言。
他昨晚到底还是在星网上搜了一下关于陆泽昂的资料。
关于他的描述夹杂着许多“啊啊啊昂神太蛊了”,“冷着脸干掉反抗军是什么人间大杀器”,“放开我我今晚就要夜闯西区军”。
——诸如此类的言论。
他不自然地移开,不去看岳鹿遥好奇的眼神。
有些心虚,又理所当然地说:“我一直都是这样。昨天是个例外。”
例外?
岳鹿遥在他乖乖服帖的卷发上兜几圈。
相比之下,她好像更欣赏昨天邬狭那种在泥泞里,颓废地挣扎片刻,又不得不历经毁灭,支离破碎的易碎感。
仿佛无声地向她表示,“我可以被伤害”。
……这样似乎真的很像一个变态。
岳鹿遥及时止脑。
相比对方一丝不苟的穿着,她刚睡醒,几缕乱毛不听话地翘起,白色的睡裙尚存着褶皱——甚至还光着脚。
无论怎样看都有些失礼。
“稍等一下。”她礼貌地合上了门。
邬狭站在门口,看起来毫无异常。
过了会,他面对合紧的金属门,两只手捂住藏在头发下稍微发红的耳朵,试图让它们降温。
他没等太久,岳鹿遥便再次打开了门。
“请进。”
她换上了简单的衣物,只是头顶的呆毛仍然倔强地立着,表示主人刚刚睡醒。
“我给你带了早餐。”邬狭手里提着纸袋,放在了餐桌上,苦口婆心,语气和她的老父亲如出一辙,“早上不吃东西对胃不好。”
“您这监护人当得真是越发熟练了。”
岳鹿遥拆开纸袋,里面是热牛奶和蛋皮肉松老面包,两样都是她很喜欢的吃食。
邬狭坐在大红袄子沙发上,注视着岳鹿遥小口吃着面包。
她不出声的模样很是唬人,无害得像一只进食的仓鼠。
“你想要的充电器我打听到了,作为异能者分校联考第二名的奖品,暂时被封锁在仓库里。”
邬狭说起正事:“蛮荒区被封锁了。第二次联考,无异能者的考场地点会更改到主南区,异能者的考场地点才是蛮荒区。”
“虽然防恐部暂时登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