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从来都很到位，想从一段关系里抽身而出时绝不拖泥带水，从没有人说他的不是。
“你最好已经打理干净。”周柏城淡声道，“温小姐不是能帮你收拾这些烂摊子的人。”
周寒鸣一听这话就有些来气，明明他和温栀相识更久，为什么周柏城却摆出一副更了解她的样子？
温栀脾气好，没性子，这可是他妈都认证过的。
他怎么就知道温栀不能容忍他那些过去？
“有空多来和温伯父聊聊天解解闷，他还有几天出院，住院那么久，难免烦闷无聊。”
“温栀如果也在，多和她聊聊你们高三的同学和老师，想想她的社交范围。”
“哦，对了，她口味偏好清淡一些，和你很不一样，和她一起出去，记得多照顾一下对方的口味。”
周寒鸣忍无可忍，呛声道：“你是我哥还是她爹？”
周柏城骤然停顿下来，漆黑的眼珠看不清情绪。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突然沉默下去的氛围和清脆的敲击声惹得周寒鸣心慌。
地下车库终年不见天日，四周漫溢着一股阴寒的冷气。
在周柏城看过来那一眼时，周寒鸣觉得格外冷。
“知道吗？”周柏城忽然笑了一声，笑容依旧是惯有的谦和，可这笑容落到周寒鸣眼里就如同笑面虎一样。
周寒鸣忽然很后悔自己刚才的话。
“我要是她爹，就绝对不可能让她嫁给你。你惹下的桃花债，可不止会报应到你一个人头上。”
言语落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周寒鸣脸色异常难看。
周柏城又一次想起温栀。
想起他说抱歉时她满脸的惊讶与无所谓。
可他说抱歉又不是因为小事。
他看到了那时经过的那几个年轻的护士，猜到了周寒鸣落荒而逃的原因。
纵然他离家多年，回来后所有人都在说周寒鸣已经收心，变得踏实肯干。
可终究不是。
他就不该应下老太太的请求。除却那一身生来就有的锦绣，他这个弟弟就不算个好人。哪有与温栀般配的地方？
不过，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他也不是什么善心的菩萨，一向没有改写他人命运的乐趣。
“话我就说到这里，忙我也就帮到这里了。”他轻轻拍了拍周寒鸣的肩膀，眉眼里是这几日难得的轻快与愉悦，好整以暇地讲道，“以后，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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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温栀到便利店买了个花瓶和剪刀，用来安放周寒鸣带来的那束鲜花。
她将花瓶摆在靠窗的位置，拿着剪刀修剪花枝。温建国看着她忙，轻声问她：“今天你怎么是和周家那位大公子一起来的？”
“和新公司的老板一起吃饭，老板的丈夫和他是朋友，恰好遇见了他。”
“新公司？”温建国笑起来，惊喜道：“栀栀面试成功了？”
“对啊，爸爸，我说过的，你的女儿本事很大的。”温栀也笑。
温建国满脸宽慰，想起另一个女儿，很快又深深叹了口气：“对你我从来都是放心的。”
温栀道：“姐姐也很关心你的。”
“她……”温建国苦涩笑了笑，摇摇头：“不说她了，不如说说你对周寒鸣印象怎么样？”
温栀沉默起来。
温建国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很快温栀故作轻松地笑笑：“还不错。”
“他还年轻，没有完全定性。”温建国道：“栀栀，如果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
“当然没有。”温栀眉眼弯弯笑着，梨涡深深，情绪滴水不漏。
可她哄哄别人也就算了，温建国还是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的，苍白消瘦的脸上多了抹难以消解的忧愁。
知道温栀是个自己心里有主意的，他说太多也无用，温建国只道：“你只要记住，以后不管你做什么，爸爸都不会怪你的。”
“嗯。”温栀点头。
她转而问起来：“爸爸对周寒鸣的印象怎么样？”
“年纪太清，心性未定，只和他聊了这一会儿，还看不出太多。倒是他哥……”温建国忽然一顿。
温栀好奇起来：“他哥如何？”
她记得温建国第一次提起周柏城时的欲言又止。
可偏偏这样温栀更加好奇。
到底有什么不好说的，让她爸两次支吾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