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中校服分三季,夏季有四套,两套是白色衬衫短袖加藏青色的百褶裙,两套白色polo短袖加黑色运动长裤。
戴雨筝说校服都是按照身高来划分,五公分为一档,宽松的穿起来更舒服,尤其是衬衫。
何欢身高有161,奈何太瘦,担心衣服尺码偏大不合身,还是要了160的。
一件一件待办事项完成,何欢拿上书单准备交去办公室。
一路上,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
有些同学可以很快和老师打成一片,做成朋友,她完全不行。
对她来说,朋友是亲昵的,可交心的,而老师是长辈,是尊敬的,庄重的,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因而去办公室也成为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
没办法轻松应对。
她站在三楼英语办公室门口舒了一口气,才轻叩门板:“报告。”
于静文从备课本里抬起头来。
何欢将单子递过去,轻声说:“老师,我填好了。”
于静文粗略看了一眼,笑着说:“我等会儿发给教务处,大概后天书就能拿过来,费用也到时候再交。”
何欢点点头。
于静文又从一堆文件里抽出一张表格,准确来说是何欢的成绩单。
继续说道:“我刚刚又看了一下你的成绩,想问问你有没有想法做英语课代表?我是这么想的啊,你原来是做政治课代表的,课代表的工作内容都大差不差,在班里有个职务,一来可以和同学们有更多交流,更快融入,二来,我看你英语成绩不是很稳定,多来英语办公室,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转学第一天,因为英语成绩不够好被班主任亲选为英语课代表。
何欢不知道用天降大任还是受宠若惊来形容当下的心情更合适。
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毋庸置疑的是她不会拒绝。
她在乎别人的看法,无法做到直白地拒绝他人的请求,尤其是善意的,若是对方露出失望的神情,她会自责煎熬十倍。
何欢垂着头嗯了一声:“可以的。”
于静文满意地笑了:“另外一个课代表是宋宜宁,拿书单给你的女生,你知道的吧?她也是你的室友,你们俩可以商量商量怎么分工。”
何欢点了点头。
于静文收起成绩单,随口又问:“你现在坐最后一排感觉怎么样,看得清黑板吗?”
“看得清。”
何欢不近视,现在的位置又是偏过道的,即使在最后一排也没有人挡住视线。
因为只有一米六出头,从小到大都是被班主任排在二三排的位置。
但她没说过,其实她更喜欢靠后一点的位置。
她不是一个存在感很高的人,却又是一个需要通过别人的反馈找寻确定自己存在感的人。
广阔的视野会让她心安,至少不会觉得自己被所有人忽略、遗忘。
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她的同桌。
她觉得他不太好相处,可担心调座位会给于静文添麻烦,所以迟迟未开口。
“看得清,那就再坐一两周。”于静文主动说了关于座位的安排,“开学这段时间学校里事情比较多,没多久又要开学考,等时间充裕我再调整一下全班的座位,你看怎么样?”
何欢看了一眼于静文,欲言又止,她自然是不能对班主任的工作安排提出异议。
如果话说到这份上,她还提换座位的事,就显得不懂事了。
何欢低下头去,轻轻嗯了一声。
-
从办公室出来,何欢心情颇为沉重。
盛夏夜的热浪穿过连廊,裹在人身上闷出一身燥热,同她心情一般。
转学第一天,和一个十分难相处的人成为了同桌,并且短时间内无法结束这样的关系。
但这倒是其次,不好相处她就敬而远之。
最困扰的是成为英语课代表这件事。
从之前的接触中,她能感受到宋宜宁是一个很热心很好相处的人,可她不知道宋宜宁对这件事的想法,也不知道她知不知情。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职位被人抢去一半,因此不高兴,疏远她?
毕竟是室友。
何欢叹了口气。
她总是控制不住对还没到来、甚至有可能不会发生的事情过分担忧,顾及太多,桎梏自己。
第三节晚自习下课。
铃声刚敲响,几个男生就从座位上蹦起来,呼朋唤友地走了。
程焰舟往空书包里随便塞了两本书,背着包和原野也离开教室。
宋宜宁往后门看了一眼,走到何欢桌边问:“走吗?”
何欢点点头,盖好笔帽,起身往外走。
“你选的什么课?”何欢找了个话题。
“政史地。”宋宜宁说,“我理科太虐了,只能纯文,你呢?”
“政地技。”
“哇,我们学校选技术的人还蛮多的诶,你原来的学校也是吗?”
何欢摇摇头:“其实不多,我也偏文,但历史学不知道为什么学不好,只能选技术了,听说技术赋分会稍微容易一点。”
“那也很好啊。”宋宜宁安慰道,“上一届技术成绩很不错的,是我们学校的优势科目之一,而且我们两个技术老师很可爱的,大家都很喜欢他们,撒个娇老师就会给大家减少作业量,虽然我只上了必修。”
“政治老师也很好,教书二十多年了,教的很好。上课比较严肃,很爱听写,作业布置的也有点多,但下课找她聊天她很随和的,还特别喜欢吃辣条,我们买了辣条总爱分给她。”
“还有地理老师,我最喜欢她,很年轻,嘴里经常蹦金句,可有趣了,每次课前还会放歌给我们听。”
宋宜宁絮絮叨叨介绍任课老师的情况,何欢心领神会,她何欢明白宋宜宁在缓解她刚转学对不熟悉环境的惶恐。
确实有被宽慰到,但这个话题不免让时时刻刻想着自己被任命为英语课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