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日落西山,余晖游荡天边映出粉彩的霞光,城市街道还笼罩着久久消散不去的热气。
办公室里开了冷气,元占穿着半袖短衫,冷空气从衣摆下钻入,背脊有些发凉。
跟钟思思纠缠了快两个小时,她打死都不松口,想要盘下凤林酒庄,开口硬要三千万,“怎么样,还没考虑清楚吗?”
她趾高气昂地翘着二郎腿,尖细的高跟鞋跟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元占深深洗了好几口凉气,她很想要这个酒庄,也跟钟思思谈了不下半个月,这酒庄换了任何人来谈都不需要这么高的价格,唯独她元占——
谁让她俩不对盘。
她咬牙闭眼,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
回家洗了个澡,冲去身上黏糊糊的汗渍。终于把凤林酒庄的合同拿到手,心情大好,只可惜为了这个酒庄,被钟思思狠狠宰了一笔。
不过也算得偿所愿。
元占觊觎她这个酒庄很久了,地处在远郊,环境好是没话说,这块地也算灵气,京州气候不算太好,但酒庄生长的葡萄品质却是上乘,酿出的酒口味更是香醇独特。
但钟思思不会经营,接手这个酒庄以来,一直还处于亏损的状态。
不过元占有信心将这个酒庄起死回生,在这之前,她准备先好好放松一下。
从浴室出来,她换了套清爽的露脐短衫和修身牛仔裤,将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
换鞋的间隙,元占给好友罗沛瑄拨了个电话:“沛沛,我准备出门了,你呢?”
那头显然比她动作更快:“现在才出门啊?我都已经在路上了,你快点!”
罗沛瑄是跟她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姐妹,两个人志趣相投,从小就有说不完的话。罗家要罗沛瑄进家族企业上班,她不愿意,坚持搞自己的热爱。元占家重男轻女,不让她沾手家族事业,于是两人各自拿着父亲施舍的资金创业。
元占之前投资创立服装品牌失败了,后面又去收购了钟思思的酒庄,抱着期待希望项目不会再次扑街。罗沛瑄爱美,投资了一些美容产业,好像都还挺成功的。
两分钟后,元占潇洒地转着钥匙,开上自己新买的豪车奔向她们常去的酒吧,名字叫“开张”。
罗沛瑄提前订了卡座和套餐,人也提前到了。
元占老远就看见五彩缤纷的灯光下,一头粉色大波浪,一脸妖艳浓妆却不失性感韵味的罗沛瑄。
一路赶过来给她渴坏了,上前坐下先开了酒,仰头就往喉咙里灌。
“迟到咯宝贝儿。”罗沛瑄捏着酒瓶,随着震耳欲聋的DJ音乐舞动着上肢摇曳生风,“你来迟了一步,刚刚台上几个帅哥脱了衣服秀肌肉,半分钟前刚下台。”话里满是替她可惜的意味。
元占跟她隔得远些,身上还有些发热,在燥热欢腾的酒吧一时间也很难凉快起来。
歇了一会儿,罗沛瑄跟她打听起近况:“元宝,钟思思那个酒庄你拿下没有?要实在不行,我给你投点钱,你再买块好点的地,自己开一个得了。”
圈里都知道的事情——元占和钟思思不和,从大学时候就是了。
元占想要钟思思的酒庄,任谁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一个月前元占还和钟思思谈了三年的男朋友结了婚,在圈里闹得沸沸扬扬。
在别人看来,元占这一手不仅抢了钟思思的男人,还想抢人家的事业,多少不厚道了些。
那又能怎么样?元占想要这酒庄很久了,当初尝试做服装品牌,就是因为跟钟思思没谈拢。
服装品牌失败了,她又尝试去说服钟思思,果不其然被甩了一顿好脸色,并且放话想要凤林酒庄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但最后架不住酒庄生意实在太差,再不转让出去,就得贷款经营了。
元占用高价吸引钟思思卖给她,也预料到她会喊出更高的价格,只是没想到她真的会狮子大开口,放她那么多血。
谈价格走程序花了几天时间,今天才拿到最终合同。
仰头又猛灌了几口,酒稍烈,她拱起鼻尖挤出细细的皱纹,咬牙半晌,吐舌缓解烈酒带来的刺激。
“今天约你就是想跟你分享这个事情,我已经谈成了,合同都盖好章拿到手了。”她得意地摇头晃脑,弯起的眉眼在又红又绿的灯下闪着光格外好看。
罗沛瑄震惊了一刹,很快又展颜笑得比她还灿烂:“真的啊!不愧是你哦,连钟思思都能搞得定。”
两姐妹碰杯庆祝,嗨翻了天。
元占手机振动了几下,点开一看竟是从来没聊过天的闪婚老公发来的消息。
最近的消息还停留领证当天加上好友后,系统自动发的通过了好友申请。
对方连发了三条——
【老公】:睡了吗?
【老公】:明天我爸妈回国,他们想见见你。
【老公】:别玩的太晚,明早我去接你。
一旁的罗沛瑄偏头瞥了眼她的屏幕,笑着打趣:“哟,老公查岗啊?”
元占笑得几分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喜欢这个闪婚老公。
她乖巧地回了两条。
【占一柔】:嗯嗯知道啦老公,我已经躺下了。
【占一柔】:老公你也早点睡哦,晚安~
结束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
罗沛瑄忍不住,笑得很猖狂:“你跟你这个亲亲老公好像不太熟啊?结婚一个月了吧,你俩从来没聊过天?”
元占放下手机,也跟着乐:“我跟他聊什么?聊他跟钟思思这三年怎么过的?”
想想都觉得好笑。
”不过话说,他俩怎么会突然分手了?还突然跑来跟你结婚,你就不怕是他们两个联手算计你啊?”罗沛瑄喝得有些多了,加上酒吧音乐声响大,她说话的语调不免拔高了几度。
元占唇边挂着满是内涵的笑意,只摇摇头,没多说。
魏靖沂是京州魏氏集团的太子爷,魏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怎么可能跟钟思思算计这些小家子把戏,何况她又没跟魏靖沂结什么仇,他有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