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为我写首诗吧。好吗?”
陈千帆笑着看万木春,似乎是拿准了她一定会同意。
万木春没说话,只是觉得物是人非事事休。
她铺开纸砚,倒好墨汁,轻轻挽起袖子,执笔写了一首《春日宴》。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陈千帆瞧着如今豪放的中楷,比曾经的小楷更有风骨。
“我猜你想说,为什么不写簪花小楷。是吗?”陈千帆正要回话,但她又说道“早就不写了,匆匆如流水。”
“是相思后吗?”陈千帆只是猜想,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问个所以然,好像只是为了证明一下,她是为了他。
万木春没有回答。
有时候,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纽约现在没什么好逛的。
他们去了唐人街。
万木春一路不怎么抬头,只是看看脚下,不知道想些什么。
陈千帆倒是停下了,停在一家卖梳妆用品的店家面前。
有把白玉梳。
没什么装饰,但是很好看,清冷。
“Can I have this comb?”
店主看了看同行的两个人,十分兴奋。
“Sure, your wife will love it!”
陈千帆正要付钱,万木春却开口了。
“We''re not married.”
店主有些尴尬,连声道歉,万木春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你好久不笑了。”说话间,陈千帆把梳子给她。万木春没接,疑惑地看他。
“订婚快乐。”他讪讪的笑,只觉得僵硬,偏偏她一直看他,目不转睛。
“我没有订婚。”
她接了,用了15秒。
这15秒,足够回溯时光。
“我头发好长,但是梳起来麻烦呢!”
“没事儿!以后我疏!”
“真的呀!别骗人,人家梳头发可有讲究呢说什么,一梳梳到尾,举案齐眉什么什么什么。”
他噗嗤一声笑了。
“什么什么什么啊?”
“我忘了!要你管。”
“行行行!举案齐眉!”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陈千帆,你许久没有说话了。
他心里想。
“我听桥松说,你要订婚了。”
“那位朋友有恩于我,订婚是权宜之计,我们只是朋友。佳麟和晨晨都是知道的。”
“是我消息滞后了。”
她默默地把梳子还给他。
“我不需要订婚礼物。”
“这也可以是…其他”
“我不需要。”
陈千帆没再争论,他知道,她恨他。
他自己何尝不是呢,他和她唯一同频的,就是恨他。
人和人没有先后顺序,曾经是,现在也是。
她早就不是19岁了。
不是那个觉得世界上没有地理的人了,不是那个可以觉得相见恨晚抵御一切的人了,不是那个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玩笑了。
万木春知道他为什么来纽约,李桥松费尽心思地向她证明,陈千帆是因为她。
万木春还是那样,反问了一句,所以呢。
所以呢。
“叫上桥松,一块吃个饭吧,去我家。”
万木春转身离开了,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陈千帆快步跟上,顺便还给李桥松发了信息。“你为什么来纽约。”
陈千帆不明白,这么害怕坐飞机的小女孩,现在怎么习惯飞来飞去了。
“我要回国了。”
她没有回答。回答什么呢,告诉他,因为你吗。“去南京..活着。”她倒吸一口气,慢慢地抽离出来,从这诡异的氛围里。
“木春,你怨我。”
陈千帆想要伸手抓她,可刚伸出来,才觉得,他没有资格。
“吃饭吧。回家。”
他想,如果这句话换一种语气,那应该是什么样子呢。是他和万木春结婚了,旅游过后,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回家吧。
可惜,没如果。
李桥松早早在楼下等待,见他们俩回来,走路却挨得很远,不禁为他们俩感慨,医者难自医。
“木春啊,我和千帆这次来呢..”
“桥松。”
陈千帆没让他说,他知道万木春不想听。
他们最终还是,继续纠缠在一起了。
万木春回国了。
“你要到西安,是吗?”陈千帆没有表情,万木春不知道他的想法。
“在考虑。从工作的需求与我之后的发展来看,到西安确实是更好。但是.…”她没再说,但是后面是什么,当然是他们两个的未来呢。
万木春在美国一待两年,他们经过的坎坷似乎大于甜蜜,何况,分分合合,闹得彼此心里隔阂很大。“去吧。”
万木春知道他会这么说,反问了一句,你希望吗。“希望。”
她不惊讶,这些早就是意料之中的。
她想起公司带她入行的前辈说“小春,人这一辈子,只有自己能为了自己博一片天地,你靠别人,都是没有意义的,你能力不错,去到西安,会有更好的发展,我知道你的顾虑,你们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我见多了这样抉择过后的女孩选择爱情的,这没有对错,但是我只能说,你选择前途,不是赌,你选择爱情,一定是赌。”
她笑了笑表示自己都知道。
她不喜欢分离,可是到现在,她好像总是在分别。
“我希望你有更好的发展,希望你发光,希望你永远幸福,你不该为了这些去放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