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对啊!你这烟雨轩不是品茶的地方吗?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去品茶?”
“拦着我们是什么意思!小心我们以后抵制你!”
……
烟雨轩门口此刻真的是堪比大型shopping mall的打折现场,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人满为患。为了保证今日烟雨轩顶的圣女诗会顺利举办,老板只留了店里的精锐在顶层伺候,剩下所有伙计都在门口拦截闻讯而来的百姓。
烟雨轩老板站在二楼看台,看着下面一波一波的人潮,不由叹气,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呀。
而此刻最开心的要数烟雨轩街对面的客满多酒楼,门口售票千两一张的顶层座位,仍然瞬间被抢购一空,客满多的老板娘也站在二楼,看着愁眉苦脸的烟雨轩老板,心情十分舒爽,还好还好,当年盖了和烟雨轩同样的楼层。
烟雨轩顶层的气氛却有些古怪——
鹿鸣帝一身素色便衣坐在中堂之上,淡定品茗,丝毫不失帝王之气,身边是一脸阴郁的郁明扇老将军,虽许久未上战场,身形依旧笔挺健硕,甚至和身后的郁枫有过之而无不及,郁枫浓眉微皱,眼神游离,身边未见郁念水和晴夕。商榷另一侧则是一副势在必得的太子商雍,看他气色红润,想必近来心情大好,毕竟有了心仪的美人在怀,搞不好这圣女之选最大的赢家是他了。与商雍并列的自然是红裙熠熠的公主商点点,神色焦急,似乎在人群中寻找什么,星宙吗?可是此刻,戴着淡蓝色五角小帽的星宙正无所事事地坐在水淡泊身边摆弄着手指。水淡泊依旧是温润如玉,纤长的手指转着手中的茶,大拇指上的翠绿扳指相比于他的一席米黄色袍子格外惹眼。
“还要老娘等多久?!”水淡泊身边黑裙一摆,水涟漪怒而站起,吐了刚入口的茶,“这种破茶也好意思招待姑奶奶我!”
“坐下。”水淡泊神色不改,轻吐两字。
“老东西又骗我,姑奶奶要去找他算账!”水涟漪捏碎了茶碗,半透的罗裙在这冬日可谓美丽冻人。
星宙暼暼她,摇头侧过身去,对面的云越和韩情却看热闹看的认真。
“情郡主,海裕国师告病回国似乎没有告诉涟漪公主喔。”身着落英棉衣的云越身体倾向韩情,低声说道。
韩情却正正稳坐,不偏不侧,轻轻点头,“在下同感。”
“这个时辰还没见到阡阡公主和沐小姐,好生奇怪。”云越抿抿嘴,疑惑地望向楼梯口。
“越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但凡重要的比赛,早到的人不管输赢,都落了气场。”一身黑白水波纹的乜也信誓旦旦,“话说,你哥呢?我和他的帐还没算清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你若是可以提供线索,下次再挨训乜哥绝对挺你,怎么样?”
云越看着信心满满的乜也单纯地眨了眨眼,“可是,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和我一起被哥哥整的呀。”
乜也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尴尬地背过身,生生咽下这口气,微笑和天诏太子谷隐攀谈,“隐太子可知阡阡公主为何没有现身?”
不改银灰色长服的谷隐看他一眼,不动声色……
这尴尬的气氛……
“涟漪公主急什么,时辰不还没到吗?”一身高调金袍的谷陌拦住想要走下楼梯的水涟漪,“皇姐自然会适时而来,公主如此粗俗是否有损海裕礼数?难道国师不在,海裕就没了章法?哈哈哈哈。”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海裕如何与你何干,天诏太子老娘都不怕,你一个小小的皇子算哪根葱哪头蒜敢拦老娘的路。”水涟漪句句戳心,谷陌脸色由红变黑,拳头攥得紧紧,似要一触即发。
大家都不再私语,看向僵持的两人,继而看向无动于衷的谷隐,谷陌顺着众人目光望向谷隐,见他如此,心中更怒,好啊,你还看起本皇子的笑话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楼梯下传来熟悉的声音——
“谷陌,退下。”
一粉一绿,映入眼帘。
身着嫩粉色拖地长裙,外罩花瓣粉纱,头戴樱花珠串的谷阡阡犹如花仙子般降落人间,身边扶着她的正是一席薄荷绿色长服,外套白色褂子,颇有中性衣风的沐轻浅,眉间的一朵小小莲花,英气十足,扫视众人后,目光落在窗边的蝶衣男子,“不好意思,久等了。”
仙气渺渺,自带云雾缭绕的尘缘转过身,轻轻颔首,以示回应。
鹿鸣帝微微不悦,瞥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唐家父子,唐鹤黔细长的双眼紧眯,眼角的皱纹深深,唐默则一脸大病初愈的气色,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眸在听到轻浅的声音后骤然有了生机,在木制的轮椅上挣扎着要站起,却被唐鹤黔制止。
“姐姐,你终于来啦!”商点点兴奋地要奔过去,却被商雍拉住她的双马尾之一,“不许去。”商点点悻悻归位,但神色依旧向轻浅描述着自己的喜悦。
星宙身体微微攒动,水淡泊瞥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轻浅看在眼里,微笑回应,随即以眼神同水淡泊,韩情纷纷打过招呼。
谷阡阡此刻已将谷陌推回座位上,转身来到轻浅身边,两人一起面对着鹿鸣帝,“见过鹿鸣帝。”
鹿鸣帝放下茶杯,点头道,“三日之约已到,烟雨轩顶,诗女星降,想必今日便可决定圣女人选,请缘公子主持吧。”
尘缘同谷隐展开《雪.殤》,挂于白墙之上。一旁还想发飙的水涟漪则在水淡泊狠狠的目光下不服气地坐回了位子。
谷阡阡和轻浅都转过身面对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名画,众人也纷纷开始欣赏起来,有的欣赏画,有的欣赏美人。
谷阡阡镇定自若,手在袖中却有些紧张地捏着一团宣纸,精致的妆容下,心脏却在加速跳动,不由看向轻浅。
轻浅静静地看着画中熟悉而又陌生的暮雪山崖,枯树巨石,白衣少年……不知不觉似进入了幻境,脚下是白雪皑皑,身边是空空如也,眼前正是那衣摆随风飞舞的少年郎,他背对着轻浅,不言不语,不声不响,若有似无,虚无缥缈地立于夹杂着雪瓣的寒风中,轻浅感到一阵寒冷,身体不由一颤……
“轻浅?”阡阡轻声唤着,微微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