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星宙!你,你不嫌累啊?!”轻浅上气不接下气,扯开披风的系扣,左手扇风,右手叉腰,微微俯身,站在星王府正院。
呼呼呼——
星宙拦在屋门前,累得拿下五角小帽开始擦头上的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姑,姑奶奶,都,都告诉你了,你还要干嘛呀?!本府院小,容不下你这座大神。”
呼呼呼——
轻浅面颊两朵红晕,可爱顽皮,嘟嘴不依不饶,“既然我都知道了,怎么可以坐视不理呢,墨恋还在昏迷,笛大哥和二师父还未归来,那你总得让我见见云趣吧!为什么拦我足足两个时辰?!你越是不让我见我不就越担心嘛!”
“嗯?”星宙听到最后一句,忽然感觉怪怪的,不由直起身来盯着轻浅,顺手戴上了帽子,“你为什么要担心我二师兄?”
“嗯?”轻浅怔住,心虚地狠狠眨眼,“额,我,姐姐我这不是,关心下,师父的,兄长的,徒弟嘛……”轻浅抱头皱眉,后悔不迭,小声自言自语,“我的天,我在说什么,是师伯啊……”
星宙饶有兴致地坏笑起来,一个星云步来到轻浅眼前,绕着轻浅左看右看,“沐小姐竟也会如此慌张失措?有趣有趣,小哥见识了。”
轻浅强装镇定,闭眼调整气息,“罢了,有师父在必定万无一失,明日便是圣女选拔最后一役,姐姐我还有事要做,走了。”说完,一溜烟地消失在星王府。
“跑的还挺快。”星宙看着轻浅小跑的背影不由轻笑,身后的门却瞬间打开。
一身雪白的少年,黑灰参半的发丝散落双肩,面无血色,嘴唇惨白干枯,却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
不二客栈。
“皇姐,为何要住在这种破地方,鹿鸣帝不是安排了宫殿让你我休息嘛?”一身金丝绣绘的谷陌歪倒在椅子上,一脸鄙夷地看着已经是顶级配置的上等房间。
谷阡阡却一身素色,发饰简洁,站在窗边静静看着初升明月,良久才柔声开口,“赛事未结,若住在宫中,难免引起非议。”
谷陌想想,坐正点头,“姐姐说的是。明日便是最后一役,姐姐便可凯旋而归了!”
“尚不能测。”谷阡阡若有所愁地低头,看到街上的人影,不由一笑,“谷陌,明日赛诗,需得早早休息,你也回房吧。”
谷陌挠挠头,推门而出。
谷阡阡转身坐下,倒了两杯茶,盯着房门。
咚咚——
“请进,”谷阡阡温婉回应,门随即打开,一身白色披风的少女走进房间,阡阡颔首,“请坐。”
少女巧笑晏晏,关门坐下,“阡阡公主,轻浅让您久等了。”
“沐小姐来的刚好,不早不晚。”谷阡阡将茶递给轻浅,“听说唐公子身负重伤,不知如今可有痊愈?”
轻浅喝了口茶,抿抿之前和星宙辩论得干涩的嘴唇,“他会没事的,谢公主关心。叫我轻浅就好。”
“那轻浅也称呼我阡阡吧。今日能见到轻浅,想必莲钰已将口信传达。”谷阡阡心满意足地笑着,弯起月牙般的双眸。
“不错,不过我变动了些许行程,估计莲钰现在在唐门急得像热锅上的小蚂蚁。”说着,轻浅不由捂嘴笑起来,爽朗清脆。
谷阡阡以袖掩口,也笑起来,“那丫头没心没肺,口无遮拦得很。”
轻浅忽而正色,“哪里,阡阡安排在唐门潜伏十余年的婢女,怎么会是简单的角色。”
谷阡阡端茶的手一顿。
“不过也无妨,我也要离开唐门了,这些,都与我无关。只是,不要伤害唐默。”轻浅忽而放松,继续喝茶。
谷阡阡恢复常态,“看来,轻浅还有所不知。”
“嗯?”轻浅不知其所云地看向谷阡阡。
“唐门二公子,真的那么正直,单纯,善良,可靠吗?”阡阡意有所指地对视轻浅,轻浅虽心里打起小鼓,却面不改色,浅笑道,“阡阡说笑了,唐门,在朝在野,都不可能如你所说。”
“但是你相信他,不是吗?”阡阡步步紧逼,房间忽然鸦雀无声,桌上的蜡烛忽闪忽闪,月光照在两位绝世佳人……
轻浅回想来到这个世界,初遇的种种,唐默的温文尔雅,唐默的柔情似水,唐默的挺身而出,自己从对他毫不在意,到孤身一人时,想起他手中的糖葫芦,想起他守在房门外的早晨,想起他宫殿上不顾一切的扑身而救,虽然是云趣先丢的酒樽……
嗯?轻浅敲敲脑袋,这么煽情的时刻还走神?!
谷阡阡看得莫名其妙,眨眨眼,“轻浅?你,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我当然是相信唐默的。”轻浅揉着太阳穴赶忙回答。
“那你知道唐默两天前就醒了吗?”谷阡阡正色道,轻浅蹙眉一怔。
“你知道暖蝶的身份吗?”谷阡阡察觉到轻浅的异样,心中一喜,继续道,“你知道冬灏为何而亡吗?你知道冬竹究竟为谁所杀?”
轻浅忽然觉得胸口很闷,不由起身来到窗前,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呼出,“看来,我们今晚要聊的,很多呀。”
阡阡认可地点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