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后院,柳心湖。
“宙兄,我哥呢?”一身雨后彩虹的云越东张西望,拉着星宙蓝色的衣袖摇了摇,“爹爹说哥哥会来,让我来找他回家。”
旁边陪着墨恋喂鱼的水淡泊转过头来,“云伯父找云趣有事?”
“是啊,几封飞鸽传书都杳无音讯,就把我放出来啦。”云越歪头嘟嘴,和星宙站在一起简直一对难兄难弟组合。
“什么事?是不是二师兄又闯什么祸啦?”星宙戳戳头上的蓝色五角小帽,兴致勃勃,“快告诉你宙兄!”
云越怕怕地摇摇头,“爹娘说不可以告诉外人。”
“外人?”星宙指指自己和水淡泊,“我们怎么能是外人呢!”
云越小心翼翼地指向身后亭中竖着耳朵偷听的众人——一身低调银灰色的谷隐,一席金黄色长裙的谷阡阡,一身棕红色长袍的谷陌,一席粉红色蓬蓬裙的商点点,一身素衣皮肤黝黑的郁枫及孕中妻子晴夕,一席晴朗星辰般空灵的幽蓝色长服的唐默,正在角落攀谈的韩情和尘缘。
星宙尴尬地抿嘴,“是有点多……”
“淡泊公子。”商点点与星宙擦肩而过,来到水淡泊身前,“打扰一下,可知姐姐在何处?”
“点点公主。”水淡泊颔首,“她应该快来了吧。”
“商点点,你哪里来的姐姐?”谷陌依靠在柱子上,撇撇嘴,“商雍不是在家操办和花楼女子柏梦的婚事嘛,你应该是多了个嫂子呀!哈哈哈!”
商点点瞪向谷陌,“我们商家的事与你何干!”
“你千方百计要嫁进位于天诏的云家,你说关不关我谷家的事?”谷陌嫌弃地吐口吐沫,“不知廉耻!”
商点点眼含泪光,“我……”
星宙暗暗攥拳,听到谷陌最后一句,更是青筋暴起,正要出手。
“啊!”谷陌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一身白衣的云趣缓缓落至商点点身边,戏谑地笑着,却只让人感到酷寒,“谁敢欺负云家未过门的儿媳妇?”
星宙闭眼,硬生生咽下这口怒气。
谷阡阡原本还在看着水淡泊出神,这才反应过来,“云公子息怒,皇弟出言不逊,打得对。”
“带出门前,请管教好,不要给谷家丢脸。”谷隐面无表情地暗戳谷阡阡,但理亏在先,谷阡阡只得忍下,“皇兄教训得是。”
“不错,我鹿鸣可不是吃素的。”郁枫扶着妻子,面色严肃。
唐默大病初愈,仍带些许憔悴之色,拍了拍郁枫肩膀,“自然。”
谷阡阡脸色一沉,见对方人多势众,转而看向韩情,“情郡主,韩老将军身体可好?”
“回阡阡公主,家父身体恢复大半,有劳公主挂心。”韩情一向坦率直言,行庄重军礼。
谷阡阡微笑点头,“那便好,若韩老将军身体有恙,皇兄的抗蛮计划怕是无处可施。”
“抗蛮计划?”尘缘困惑地望向谷隐,“鄙人尘缘,无意听到诸位对话,敢问隐太子为何要抗蛮?”
“缘公子久居杉雨庭,大概不知近几十年来,天诏边境的蛮夷之族每逢物资丰盈之时便伺机偷袭我国,抢夺粮食水果等物资,所以天诏每年都要群臣进谏良策,应对蛮夷来犯。”韩情侃侃而谈,云越不由双眸冒起星光——认真谈论国家大事的女子真好看!
尘缘扫起拂尘,蹙眉道,“连年战事,百姓难以安居,何以乐业,可曾议和?”
“天诏绝不议和。”谷隐声音不高,却气息颇足,语气坚定。
尘缘叹气摇头,欲再开口,却被云趣拦下,“缘公子同小爷都是跳脱凡尘之人,何必为他们的天下忧心忧虑呢?”
“跳脱凡尘?”晴夕不解,望向郁枫,“缘公子是?”
“杉雨庭乃道家起源,尘家缘公子是第七十七代,可通阴阳,识鬼神,测往来,勘天意。”郁枫细心解释。
“测往来,勘天意?”晴夕自顾自呢喃,忽然抬首,“缘公子可否为我儿一测前路?”
“不可。”谷隐和谷阡阡竟异口同声。
“为何?”云越歪头不解——这么听来,不是可以算命的吗?
“哎呦!”云越捂头痛呼,“哥!”
星宙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摆上瓜子花生,一壶小酒。
“杉雨庭只测天下大事,苍生所望,可不是街上随随便便的江湖术士。”谷陌缓过痛劲,咬牙切齿看着云趣说道。
“少夫人有所不知,杉雨庭尘家每勘破一次天机,须以阳寿相抵,尘家又一脉单传,所以……”水淡泊温柔解释,再次吸引了谷阡阡崇拜的目光,谷隐看在眼里,一直盯着湖面的墨恋也将倒影里的眼神看在心里。
“晴夕不知,多有得罪。”晴夕赶忙扶着肚子欠身。
尘缘淡然回礼,“不知者不为过,少夫人勿放心上。安心养胎,相信小公子可成大器。”
“也可能是小郡主诶。”商点点仰首撅嘴,“本宫喜欢女娃娃。”
云趣凑近商点点,语气暧昧不清,“那点点公主给我们云家生一个?”
商点点瞬间羞红了脸,“我……”
云越皱眉看呆——咦,爹爹不是派我来劝哥哥娶亲的吗?他这明显没有不愿意啊!
“云趣!”星宙一把拉开云趣,这还是他第一次敢拉扯师兄,看得水淡泊和墨恋都惊呆了。
“怎么,你想说什么?”云趣意外地毫不生气,轻松淡定整理衣襟。
“我……”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又被星宙自己生生咽回去,“没事,走,我们去喝酒!”
“不去!”云趣暗暗撇嘴——不争气的臭小子!
“点点公主在这里,小爷哪也不去。”说着,云趣再次凑到商点点身边,玩着她两条辫子中的一条。
星宙一时间急火攻心,双眼通红,瞬间闪到云趣背后,一脚照他屁股踹去,谁料云趣带着商点点瞬移到湖中央的沁心亭内,星宙踹空,跌落湖中。
“星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