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默?”
轻浅与乜也循声望去,乜也不由皱眉自语,轻浅看一眼人来人往中的墨蓝色唐默,不动声色地回首继续喝粥。
唐默面色一痛,“浅浅。”
乜也回想起几日前轻浅的所作所为,了然于心地起身来到唐默身边,“幸会唐公子,这么快就回了天诏?太子大婚不正是除夕夜吗?”
“乜公子不也回的快嘛。”唐默无心乜也,只盯着轻浅纤细的背影,神情落寞。
轻浅感受到身后炙热的目光,轻轻叹气,咽下最后一口粥,老奶奶上前收拾碗筷,笑眯眯问,“姑娘吃得可还好?”
“好吃好吃,有种家的味道。”轻浅忽而笑容满面,“奶奶,今日为何如此多粥铺?”
“今日是送穷节呀,大家都要喝粥送走贫穷,迎接新的一年。”老奶奶细心讲解。
轻浅望向街边也在喝粥的一排排乞丐——送穷?送了就会真的走吗?连年忙于抗蛮的天诏,同鹿鸣有着不一样的国忧啊。
“奶奶,他们的粥都是您送的吗?”
“是那位公子。”顺着老奶奶指向,不远处坐着一袭白色披风的少年,笔直挺拔,背对轻浅。
轻浅若有所思,缓步走近。
唐默见轻浅动作,欲上前跟随,却被一声呼喊叫停。
“唐公子,莫要逃。”
乜也偏头望去,瞪大双眼,“墨庄主?”
唐默闭眼皱眉,匆匆离开,墨恋一招轻功跟上,香芋紫的披风消失在飘起雪的街头。
乜也正思忖,一身米白长袍的水淡泊追上来,急问,“可见墨恋?”
乜也茫然地指向街尽头,水淡泊抱拳感谢,亦匆忙追去。
“什么情况?”乜也百思不得其解,转头只见天蓝色的五角小帽映入眼帘。
“乜兄,可见小哥师……淡泊公子?”
未待乜也指出,星宙早已施展星辰步法,消失的无影无踪。
“猫捉老鼠?”乜也不由抓头,猜不透啊。
“乜公子,宙世子是往那边了吧?好的谢谢。”一袭桃红色长裙的商点点不等乜也回复便小跑赶去。
云越随即气喘吁吁来到乜也身前,“乜,乜,乜兄……”
乜也无奈指向街头,云越抱拳感谢,紧紧跟上,“嫂子!未过门的嫂子!等等我。”
好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粥铺内。
“你弟弟?”轻浅指着飞奔而去的云越,诧异道。
迎面而坐的白衣云趣不为所动,埋头喝粥,“沐沐,闹也闹了,随小爷回家过初八吧。”
轻浅想起什么,双颊瞬间绯红,“姐姐我干嘛要去你家过初八?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
“小爷,”云趣缓缓抬头,邪魅一笑,“当然是要对沐沐负责呀。”
轻浅刹那间从座位上弹起,“我,我不用你负责!”
“不用?”云趣勾起嘴角,箭步逼近,在轻浅耳边柔声道,“那是不是小爷做什么都不需要负责?”
轻浅羞愤不已,欲推开云趣,却反被揽腰入怀,一转身,两人消失不见,唯留一碗冒着热气的粥。
待乜也回过神来,粥铺早也空无一人。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不二客栈。
云趣自窗入室,轻轻一放,俯身将轻浅压制在床榻,俊逸的面庞逼近呼吸慌乱的轻浅。
蛾眉婵娟,睫毛浓郁,鼻梁挺拔,朱唇嘟起,似刚刚出水的蜜桃。云趣一番打量惹得轻浅犹如涨红的气球。
“沐沐为何自叶自吟诞辰宴后就刻意躲着小爷?”云趣明知故问,害得轻浅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这家伙怎么不提除夕夜?轻浅暗忖。
“不回客栈,不在叶府,诞辰宴上信誓旦旦后逃之夭夭,四处假扮小爷招摇撞骗,居心何在?”云趣托腮作不解状。
轻浅不答,扭过头去。
云趣笑笑,起身打开折扇,“怕是身上并无五万黄金却许下万金承诺吧。”
轻浅不服气地起身反驳,“我原本想说五万银锭,谁知那些人不屑一顾,自然不能丢了沐家脸面,只得,只得……”
“只得死要面子活受罪?”云趣一脸嫌弃,“我家沐沐何时这般虚荣。”
“非也!”轻浅下床,据理力争,“原本姐姐我今日赢下赌局就可以凑齐一万黄金,谁知乜也跑出来捣乱,搅了好局。话说,他是要找你撒气,所以是你欠了我的才对,快,臭狐狸,赔钱!”
云趣用折扇推开轻浅要账的手,“不讲理的丫头,满脑子钱钱钱。”
轻浅无奈坐下饮茶,“姐姐我有什么办法,话都说了,总不能不兑现吧。”
“所以沐沐当时为何要说?”云趣望着窗外万里无云,深深叹气——明明可以置身事外。
轻浅脑中闪过幽然境的“沐轻浅”,呆呆回答,“为一人。”
当当——
“宫主。”门外传来离火的声音。
“重说。”云趣淡然同轻浅一并坐下饮茶。
“……少主,有笛声。”
“进来说话。”
离火谨慎开门踏入,又紧紧关上门,俯身作揖,“少主,坤地飞鸽传书,笛大哥仍未救出。”
云趣手中杯盏一顿,“为何。”
“笛大哥身负重伤,被幻麒麟所困,但暂时性命无虞,师叔祖已多次将药草食粮送入洞中,只是每次洞内仅可入一人,再多便会惊动幻麒麟,难以保证笛大哥安全。”
轻浅皱眉看向云趣,刚刚想起的事又放下,“云趣,我们去救笛大哥吧。”
云趣双眸忽明忽暗,“沐沐放心,初十小爷便动身营救笛邃。”
“为何定要初十?”轻浅困惑不已,“难道还有比笛大哥性命更重要的事情吗?”
云趣埋头不语,看不见神情,白衣凛凛,一身清冷。
离火见状,静静退下,方出门,一抹忧虑挂上眉头——唉,宫主又要独自承受。
云趣紧紧攥着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