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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脚板(五)(1 / 3)

久违的周六,阴沉的雨灌满了霍格沃茨,空气又潮又黏,和胶水一样封住人的口鼻。一切油炸食品都变得软趴趴的,嚼起来很没劲,我大口吃完焗青豆,在从礼堂离开前,和好久没见的安多米达打了个照面,她坐在长桌前,盘子里的烤土豆一口也没动,正在奥莱格·诺特说话,表现出一副抗拒的姿态。

诺特是安多米达的未婚夫,一只瘦巴巴的猴子。我曾经听沃尔布加说过——等诺特毕业了,就让他和安多米达举办婚礼。但恐怕他们不能如意了,我在夜游时撞见过几次安多米达和格兰芬多七年级的唐克斯在黑湖边幽会。

我当然支持安多米达,毕竟泰迪·唐克斯比诺特要强得多——至少他不会喊别人泥巴种,却被一拳揍歪了鼻子。我预计他最近就要被安多米达给狠狠地甩了。挺不错的,因为我不敢想象我未来的外甥或者外甥女也会是一副病弱的、消瘦的模样,活像一只营养不良的猴子。

诺特平静地说:“她竟敢对我动手,我要——”

我听出来了,诺特在说安多连科。比赛那天,她当众揍了他一拳,打断了他的鼻梁骨。气得浑身颤抖的的麦格教授扣了斯莱特林20分、拉文克劳10分,并且以「侮辱同学」为理由关了诺特一周的禁闭。想起这个,我就止不住地发笑。

安多米达把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说:“奥莱格,我对你想怎么对付别人不敢兴趣!是你先对安多连科出言不逊的。我以为你从小受到的教育和学习的礼仪让你说不出那么恶毒的话呢!”

诺特把餐刀和叉子摔进盘子里,巨大的声音让周围的人对他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他用正常的音量、正常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安多米达,你不明白吗?我没有说错什么。娜塔莉亚·安多连科那个臭烘烘的泥巴种、恶心下贱的臭婊子、野蛮粗鲁的——”

安多米达为这些词汇深深地皱起眉毛。

“诺特。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把那么丢人的事和肮脏的话挂在嘴边。让我看看,你的鼻梁骨愈合了吗?我以为输了比赛又被打断鼻梁的人应该没有脸在礼堂里大声嚷嚷。我真羡慕你没什么羞耻心,这样日子会过得愉快很多,”我几乎没能立刻于是到我在斯莱特林的长桌边停下,然后我听见自己傲慢地打断了诺特的咒骂,“另外,我建议你抽空去圣芒戈住几个月,毕竟你瘦得像只眉毛的猴子,看上去像得了好几年的肺结核。最后,你应该洗洗你的臭嘴了,我想你至少有十年没刷牙了——比起安多连科,你才是那个从内到外都臭烘烘的人。”

我只是看不惯诺特把这当作一种多高尚的荣耀才那么说的,而不是为了安多连科。她让人讨厌的程度只比诺特低一点。

安多米达别过头去,努力地憋笑。

诺特那张没有任何血色的脸稍稍泛出些恼怒的红晕,他拿那那双钴蓝色的、无神的眼睛注视着我,轻声细语地说:“西里斯·布莱克。依我看,你比我要没有羞耻心多了。你这个格兰芬多的叛徒,怎么敢来斯莱特林的地盘上耀武扬威?”

不少人偷偷围观我们的争吵。安多米达清清嗓子,不悦地小声喝止他:“够了,奥莱格!”

他的指责对我来说不痛不痒,我就是喜欢看他们喊我「叛徒」时的表情。我耸耸肩,盯着诺特的眼睛,挑衅地对他说:“不仅如此,我还要进你们那长青苔的地下室扔粪蛋呢。诺特,你尤其要小心。说不准你一觉醒来,就被倒挂在你们的公共休息室门口了!”

我的确是那样想的。只可惜我从不关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口令。我为自己过去没有潜进他们的水下地窖去干点坏事而感到一点遗憾。

诺特死死地瞪着我的眼睛,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幻着。忽然,他露出嘲讽且得意的神情。我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因为他的鼻梁骨愈合得很好吗?得了吧,他的鼻子本来就长得不算好看,为这种事得意真是太可悲了。

他紧盯着我,用让人厌恶的眼神观察我的脸。他把声音拖长,用一种怪里怪气的腔调说:“我明白了,你在为那个泥巴种打抱不平吗?布莱克,你看起来很愤怒。”

我在愤怒?我简直想要大笑。事实上,我真的那么做了。我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你最好不是瞎了。”

“是吗?西里斯·布莱克。你最好现在就去盥洗室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眼睛:你眼睛里的怒火都快要烧起来了。也难怪,你的那个长得像老鼠似的小跟班看着也像个泥巴种。看起来,你就爱和自甘下贱的纯血、不纯的混血和脏兮兮的泥巴种们混在一起。把自己也染得一身臭气。我劝你在你死前,最好放干你浑身的血,你不配带着这身纯粹的血液进入坟墓。”

真是可笑。在我出生之前,也没有任何人问过我想不想要什么纯粹的血液。我很清楚自己的表情,也控制得住自己的眼睛。我唯一不能控制的就是我身体里流淌着的血。

诺特说完这些,用餐巾擦擦嘴,扬长而去。安多米达气得跺了跺脚,在她还想和我说几句话时,不远处的纳西莎微微地抬高嗓音,叫了一声「安迪」。从很早之前,纳西莎就不屑于和我说话了,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姐姐安多米达和我多说话。

我向安多米达挥挥手,阴沉着脸离开礼堂。

下午时分,久雨的苏格兰高地放晴,水汽被蒸干,终于让人有欲望干些有趣的事,可惜詹姆、莱姆斯和彼得全去了霍格莫德。我从没去向沃尔布加要过签名,我知道她在等着我去求她,但我有的是办法偷偷跑去霍格莫德,干什么要低声下气地去恳求她。

但我没有心情去霍格莫德。

魁地奇球场上空空无一人,抬头只能看见没有一片云的湛蓝天空。我坐着我的横扫六星飞上高空,在空中飞来绕去,追詹姆偷来的金色飞贼。

凉飕飕的、湿润的风灌进我的袖口里,纤薄的金色光线如尘散落,带着暖融融的温度,我在一连几周的阴雨天中快要结冰的关节正在逐渐融化。身体发热、流汗,堵在心里的某些东西也随着汗水流了出去。

金色飞贼的翅膀反射出的金色光芒晃进了我的眼睛里——它在看台附近。我猛地俯冲过去,在靠近看台时紧急刹停,在扫帚还没有停稳时,将它抓在了全是汗的手心里。

我的身体和看台之间的距离只有一英寸,险些要和它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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