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和詹姆·波特去约会吗?听说詹姆今天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已经说了有三次要和你出去约会了!”
在算术占卜课上,嘉莉第十一次问我。她并不清楚我和波特之间的赌约。
韦克菲尔德教授正讲到81组数字联合密码,这是很重要的知识点,我不希望错过韦克菲尔德教授说的任何一个字,因为他在算术占卜方面非常有造诣,我们所使用的教材《数字占卜》正是他编写的。
我痛苦地放下羽毛笔:“别再问了。”
乔安娜小声说:“嘉莉,韦克菲尔德教授或许要准备扣拉文克劳的分了,他已经看我们好几次了。”
嘉莉不依不饶地说:“除非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非常遗憾。格兰芬多在1974—1975学年的魁地奇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久违的第一名——虽然格兰芬多并不愿意承认这是久违的,但是第一名的确被斯莱特林一连垄断了好几年。
这场比赛打得很险,比分咬得很紧。追球手们不断地进球,找球手也在当天阴沉的天空下尽职地寻找金色飞贼,直到卡文迪许出了点小问题(也许是伤还没好全),格兰芬多队找到突破口,借滚雪球的优势,一举得胜。
我很遗憾我们没能赢,但我必须遵守承诺。
春风得意的波特立刻放出要和我去霍格莫德约会的消息。莉莉听说后担忧地来询问我,是否是被波特胁迫了,但我不能把赌约的任何一个字透露给莉莉,只好对她撒谎,告诉她只是和波特去聊聊魁地奇。
我肯定地说:“是的,这周我会去霍格莫德。”
嘉莉遗憾地看着我:“这可真稀罕。你竟然真的要去。我还从没见过你去霍格莫德——赫奇帕奇的埃德加·博恩斯约你,你从不答应。我觉得埃德加和他的妹妹阿米莉亚人都挺不错的。”
我的确从不去霍格莫德。全是因为我妈妈。
我从没对人说过,我妈妈是虔诚的东正教徒,她认为我需要通过苦修获得自我救赎。身体是献祭与牺牲的媒介,需要被惩罚,所以除了遵守清规戒律,我更应禁欲、厌食和斋戒,甚至是鞭挞自己或是洗冷水浴,向更高精神给出投名状。她认为,我应该一辈子如苦修士那样生活,死后才能进入那道神圣的窄门。所以她从不给我去霍格莫德的签名许可。
好心的弗立维教授一直担心因此而传出风言风语,所以一直对外宣称:娜塔莉亚·安多连科有监护人的签名许可,但我更希望她留在霍格沃茨,替我整理和归类读书沙龙的论文。
不去霍格莫德对我来讲没什么的。嘉莉和乔安娜总跟我说,那里有不少卖魔法首饰、美容魔药的商店,但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除了蜂蜜公爵。我总委托嘉莉帮我从那里代买糖果。当然,我需要付出跑腿费。
周六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甚至可以不戴毛线手套,非常适合趴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写一整天的家庭作业。我很遗憾这样的天气我竟然要出去跟詹姆·波特喝一杯,他甚至还向我提要求,要求我打扮得漂亮些。我当然没有照办,除了这个赌约,我又不欠他什么。
我依照波特的话,在所有人出发去霍格莫德后在霍格沃茨城堡三层的戈斯穆尔的冈希尔达走廊里等待他。那里有一座很大的驼背独眼女巫雕像。
阳光透过由签条和彩绘玻璃拼接而成的花窗,在走廊地面投射下支离碎小的曼妙剪影,那是一种迷离的、混合的明丽色彩。在我回顾怪人尤里克一连听了三个月的恶婆鸟叫声的行为时,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
“波特?”
没人回答。
西里斯·布莱克从长而空旷的走廊尽头慢条斯理地走来,一缕卷曲的黑发垂在额头前,窗外落下的迷幻光影从他的眉骨处流泄而下。
我移开视线。我从没忘记过在魁地奇球场看台上的争吵,那场让我手指发麻、胸口钝痛的争吵。即使最终我们把话说开了,高傲的布莱克甚至对我说了抱歉,但我仍旧为他的那些话生气着,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他说。
我们没有过多的交流。他来到女巫雕像前,用魔杖敲击雕像并念了一句我没有听清的咒语,几秒过后,女巫的驼背在一片沙沙声中缓缓分开,一条漆黑的通道展现在我的眼前。
我听嘉莉提起过霍格沃茨城堡里的密道,但我从没自己亲自走进去过,这种感觉挺刺激的。布莱克和我一前一后地走进密道,女巫的驼背随之合拢,通道里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着通道两边的石壁,连脚下的路也看不见,于是拔出魔杖准备施一个照明咒。布莱克却忽然停下来对我说:“不能在通道里用魔法。我很熟悉这里,你只要跟着我走就行。”
他表现得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样。我犹豫了一下,狐疑地追问:“后果是什么?”
在黑暗中,布莱克说:“我们第一次在里面施照明咒,险些引起密道塌陷,具体原因并不清楚。我还指望着你能破解其中的奥秘呢,毕竟你才是智慧的拉文克劳,而我们只是一群爱探险的格兰芬多!”
密道塌陷,这听起来很严重。好吧,在这方面布莱克才是行家,我决定相信他一次。我无视他的嘲弄,把魔杖收回去,跟在布莱克的身后往里走。
然而在走出十米之后,我意识到我被骗了,因为我毫无征兆地一脚踩空,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后倒去。在踩空的一瞬间,让人几乎心脏停跳的惊悸传遍全身,我克制不住地尖叫着喊了布莱克的名字:“西里斯·布莱克!”
“原来你也会尖叫!”
一直沉默的格兰芬多终于快活地大笑出了声,可恶的笑声在密道里回荡。我感到我的身体以一种稍快的速度往下滑去——这似乎是一条滑梯,我从惊悸中脱离出来,发现我的脚尖能碰到布莱克的肩膀。
我愤怒极了,怒火烧掉了我的理智,我丢掉一切风度,用力地蹬了他一脚。然后努力地直起身,伸手从后揪住布莱克的袍子,大声地在他耳边吼:“你这个混蛋!你在骗我!根本没有什么塌陷!”
布莱克试图挣脱我的手,他快速地说:“别在我耳边喊,我快要聋了!你快放手!我们要滑到终点了,你要是不放手,我们俩都会——”
话音刚落,我们立刻重重落在一条又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