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河真日复一日地参加了一个又一个的颁奖典礼,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个年末舞台。
颁奖礼结束后,郑河真坐进保姆车内。车子刚刚开动,郑河真就接到了来自父亲的电话。
“河真啊,爸爸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你说。”上次联系是几年前来着?郑河真已经记不清了。
“你母亲得了急性白血病,去一趟釜山吧。做一下骨髓配型。”
“知道了。”
郑河真闭上眼,问金惠晶:“惠晶欧尼,我记得我后面半个月没有行程吧?”
金惠晶拿出ipad,确认了之后回复道:“没有。”
经纪人和助理由于工作的特殊性,所以都会随身带少量行李有备无患。今日果然便用上了。
“我们一会儿去釜山,定好酒店。”简单将事情交代清楚,郑河真示意先送她回家,回家拿两身衣服,洗个澡后便出发。
首尔到釜山,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再怎么不想面对,经纪人和助理三人轮流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终究是到达了。郑河真让三人在酒店休息,独自去往医院。
不知是不是血缘之间的羁绊,明明是郑河真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见面,二人的外表并没有太多相似之处,可郑河真面对母亲权幼雅却没有半点陌生。
病房内只有权幼雅一个人,郑河真没有问为什么。也许其他人恰巧有事,也许是为了避嫌。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你来了。”权幼雅抬眼,“我有21年没有亲眼见过你了。”
“难得21年不见你还能认得出我。”郑河真放下包包,坐在身旁的椅子上。
“呵,很难认不出来吧?毕竟电视上随处可见。”权幼雅撇过头。
“这样啊,那真是抱歉了。”郑河真也低下头不去看她,只看自己的指甲。
此时,屋内的尴尬气氛已经达到顶峰。
“我知道你怨我,怨我为什么不要你。”无力的声音传来,“反正我都快死了,你我之间也说说实话吧。”
“我没有怨过你,至少你扔我的时候还千挑万选了一个院内孩子待遇最好的孤儿院。我并没有吃什么苦。你以为没有母亲我就活不下去了吗?”郑河真无所谓地说道。
“那你还会来做配型,我不信你是因为一时心软。”
郑河真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轻笑出声,对着病床上的权幼雅说道:“一个配型而已。这里可不是VIP病房,我刚刚偶遇的人可不少。路人曝出去大众还能多关注我一些,何乐而不为呢?”
“呵,不愧是我的女儿,一脉相承的自私冷血,一点儿也不像你那个爸。”权幼雅狠狠握住病床的扶手,想借力坐起,奈何实在没有力气,仍是躺了回去。
“我生你的时候,只有17岁。那时我的成绩名列前茅,前途一片大好。”权幼雅说着说着,陷入了回忆。
“因为长得漂亮,高二那年我拒绝了无数个心怀鬼胎的男生。可越是拒绝,传言越是不断。那时候大我一年级的你父亲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拿他当挡箭牌。为了瞒过所有人,春节前的班级聚会我带着他参加。可就是那一晚我们都喝多了酒,于是就有了你。”
郑河真没有接话,权幼雅也并不在乎。躺在床上,自顾自地继续说了起来。
“就因为你的出现,我的大好人生都毁了!你生来就是个错误!因为生你的时候难产,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与我的爱人有孩子了!”
权幼雅越说越激动,双眼通红,右手抬起,指向郑河真。
“长得好看是我的错吗?一个个都不放过我?你倒是好啊,像你父亲多一些,这些年没有因为长相被纠缠过吧,可这又是凭什么呢?凭什么你这个错误这辈子就顺风顺水呢?”
顺风顺水吗?郑河真回想起在孤儿院,因为吃的稍微多了一些就被比较大的孩子打翻餐盘;自己七岁便开始独居,拿着仅仅够糊口的生活费精打细算学着自炊,却因为不会拿刀把右手无名指砍伤留下了一块长疤;以为自己出道之后可以得到更多的爱,却眼睁睁的看着组合的姐姐们深陷公司的桃色圈套。
可在孤儿院没有被虐待,独居时没有饿死,出道后除了那年MAMA也仅仅是自生自灭,现在靠着版权费便可以在不花大钱的情况下轻松地活着。郑河真也反驳不了顺风顺水这个词。
“错误?不如说是意乱情迷。你敢说那时对他就一点意思没有吗?你心里也知道吧,如果你有一点反对的意思,他也不可能继续下去。”郑河真不愿对二人叫出父母的称呼,只用你和他这样的字眼代指。
“不是说好了说说实话吗?承认吧,你是在后悔当时的一时放纵。前程大好吗?就算当时堕胎是违法的,你连事情发生之前的准备措施或者事后的紧急避孕药都想不到,哪里有让你前程大好的智商?如果是我在你这个情况下意外怀孕,我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去锻炼身体,甚至失足摔倒。”
“这就是你和母亲说话的态度吗?是孤儿院没教过你还是你父亲没教过你?”权幼雅气急,随手拿起床头的水杯,向郑河真砸去。
郑河真擦掉溅到额边的水珠,冷冷地看着病床上枯瘦如柴的权幼雅:“不好意思啊,还真的没教过我。可你也没把我当成女儿,何必和陌生人强行论礼仪呢?你给了我一条命,我还你一条命。仅此而已。”
说完,郑河真立刻出了病房,联系权幼雅的主治医生,准备进行配型。
骨髓配型需要连续抽四天注射细胞动员剂,注射完毕后再抽血,与患者的血液进行分型检验。半个月后得到配型结果。
郑河真不愿在这里多待,等到第四日采完血便回到了首尔。但世事难料,还未等到配型结果,却率先等到了权幼雅病情急速恶化并去世的消息。
她并没有去参加葬礼。权幼雅至死对自己都只有怨和恨,又何必去添堵呢?甚至对于权幼雅的丈夫家来说自己更是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可世界从来都不是郑河真可以掌握的。除夕一大早,父亲恳切地上了门。他红着眼,小心翼翼地请求自己去祭拜已经下葬好的母亲。
面对着给予了自己生命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