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人很多,过道有点狭窄,里面堂食乱哄哄的,所以他们选择了外面搭棚的位置吃。
红毛第一次吃这种瓦片烧烤还挺新奇,主动负责帮大家烤肉的任务,刚开始没掌握好技巧,烤得有点干,他观察了会旁边两桌的客人,这才手法对了些。
江路铭一向不太喜欢烧烤类的食物,只吃了很少一点,他捏着啤酒罐和陈袭的碰了碰。
“那小子怎么样了?”
陈袭没马上喝,等吃完裹满干辣椒面的五花肉才灌了两口,喉结动了动。
云淡风轻撂下一句,“这个坎儿要是过不去,老子打死他。”
江路铭笑了声。
陈袭又抖了点辣椒,“对了,你公司新出的那款按摩椅送我一套。”
“陈老板,好像上次见面你才要了我一张俱乐部的年卡。”江路铭瞅他那烤肉上满是辣椒,只觉胃里烧得疼。
“你也说了上次。”陈袭噙着笑,“这次不还没要么。”
江路铭脸色一板,“陈袭,我严重怀疑你和我当兄弟的真实目的。”
陈袭干完剩下半罐啤酒,痞气地啧了一声,“我还真没把你当兄弟。”
“金库这称号更适合你啊江少爷。”
“滚。”
江路铭笑着撞了他一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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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爷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一大早就派人把按摩椅拉过来,陈袭领着人去了一栋旧小区。
这段时间已经来了很多次,可每次一到门口,陈袭总是容易退却。
他有些想躲避那双苍老殷切的眼神。
“小陈,你来了。”赵雅芬正在做饭,听到敲门声赶紧把湿手在围裙上擦干。
“阿姨,朋友送了套按摩椅,我用不着,给奶奶用吧。”陈袭边说边把水果放到桌上。
她脸上没有什么欢喜,只是疲惫地道了声谢。
目光在客厅穿巡一圈,陈袭问,“奶奶不在吗?”
“在房里。”
“那我去看看。”
“小陈。”赵雅芬以眼神拒绝,“你回去吧。”
陈袭想起前几天老人沉重的几声咳嗽,总想亲眼看上一眼才放心。
赵雅芬看出他的想法,“看有什么用呢,你能回答得了她吗。”
她疲惫地扯了扯围裙,“回去吧,老人家经不起一次次失望。”
陈袭微怔。
——我孙子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那是奶奶每次见面都会问的问题。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
他现在还回答不了。
最后陈袭先离开,走之前让人把按摩椅安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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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袭回到酒吧的时候,那几个兔崽子正围着一个女人不停拱手讨好。
刚开始没看见正脸,还以为是祁瑜,后来走近才发现不是。
是个更不好惹的主。
陈袭扫了眼桌上那几瓶价格昂贵的酒,漫不经心坐到沙发上。
“存心让我破产?”
兔崽子们见老板过来,纷纷如临大赦离开。
“几瓶酒都抠门,陈袭你能不能出息点。”言烟头也不转,又是喝了一口酒。
“要是刷江少爷的卡,我陪你喝光这里的酒都无所谓。”
言烟白他一眼。
陈袭开了瓶酒,直接提着瓶口和她手上那瓶碰了碰,然后仰头无声喝着,灯光打在性感的喉结上,泛着荷尔蒙的热意。
言烟看他喝酒,不知怎的忽然就不想喝了,有了点倾诉的欲望。
“你不问问我和他是怎么回事?”
陈袭用余光瞅她一眼,但酒瓶还是没放下。
言烟嘲弄笑笑,“是我没有自知之明,这些话还能等到我问么,他昨天肯定都和你说了。”
“陈袭,你也觉得是我错?”
陈袭喝了大半瓶,方觉刚才送按摩椅绷着的情绪得到缓解,这才轻笑了声,“感情的事怎么论对错?但是言烟,你需要知道,男人爱你可以,放任你也行,但终究有底线,绝不会毫无原则的以你为上。“
这些话大概有点道理,但言烟听不进去,她侧着头冷漠看过去,“陈袭,我们先是朋友的。”
陈袭不以为然,“所以呢。”
所以?
你自然应该站在我这边。
言烟心头气火更盛,但也明白陈袭现在和江路铭就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好,指着这男人站她这边,压根不可能。
烦死了!
懒得再理人,言烟拿上手包就往外走,仍然带着一股少女时任性骄傲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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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酒吧结束营业。
陈袭拿上包准备回家,红毛赶紧把人喊住,“袭哥,瑜姐让我们去吃火锅。”
“现在?”这个点他只想回家洗澡睡觉。
“就现在。”红毛憋着坏笑,“瑜姐说你还欠她一顿饭。”
之前酒吧装修祁瑜出了力,的确还欠一顿饭。
“成。”陈袭挑眉,“你先过去,我洗个澡再去,对了,再带两瓶酒。”
红毛不理解,“哥,反正都要沾味儿,现在洗了也没用啊。”
陈袭没搭腔,拿上衣服去里面的休息间洗澡。
红毛扒扒头发,从酒柜选好酒就往外走。
陈袭出酒吧的时候已经将近五点,天将明未明,空气中泛着潮湿的雾气,他把头盔戴好,然后跨上摩托车,往祁瑜家的方向开去。
雾气窜上镜面,一股凉意袭来,淅淅沥沥的雨水忽然落下,陈袭表情未变,继续敞着风在雨中奔驰。
拐过宁安街路口的时候,那只灰色小猫闯入眼中,它蔫蔫地缩在路灯下,完全没有一丝活力。
陈袭的车速没有半分降低,头盔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刻着无动于衷,只管如一条射出的箭笔直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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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拍摄场地在郊外一座哥特风式的建筑,所以南黎天没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