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香攥紧杯子想泼他一脸。 任维东很早就听说父母工作的中学有个长得俊的小厨师。他不以为意。有次下大雨父母忘了带伞,任维东给他们送去,在食堂路口不巧碰到林云香,他不得不相信电视里的一见倾心并非夸张。 任维东比林云香高大半头,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政府单位,气质干净相貌好,他一搭话,林云香就顺水推舟应下来。 交往几个月,任维东不说十分了解她也有五分,见状身体后仰:“公共场所,林云香,我劝你冷静,孩子看着呢。” 林云香松开杯子朝俩孩子看去,头挨着头说小话的小孩冲她挥挥手,仿佛说,你们聊你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林云香小时候被拘的像坐牢,不希望儿子跟她一样,无论小北跟同学玩,还是小区的孩子玩,林云香都由着他。 小北以为跟往常一样,他和同学玩,妈妈跟同学爸爸妈妈闲聊。 林云香没空接小北,任维东有空接依依,小北不是头一次见任维东,他没少吃任依依的酒心巧克力,在小北看来依依爸很好,所以压根没有想过任维东可能跟妈妈不对付。 林云香:“你怎么在这儿?” 出来相亲还被前任撞上太丢人了,任维东绝不会承认:“你怎么在这儿我就怎么在这儿。” 当她不知道任维东跟父母住。老人觉少起得早,快十点了,哪家不吃好喝好。林云香白了他一眼:“我带小北吃早饭,你也是?” 任维东点头:“不行?” “那我们吃饱了,你慢用。”林云香起身。 任维东的手先于脑袋抓住她的胳膊。林云香身体僵住。任维东意识到他做什么慌忙松开,心虚地左顾右看,没话找话:“一直没见你接过小北,今儿怎么有空?” 林云香坐下又想翻白眼:“寒假。” 任维东一时忘了:“寒假好,寒假好。” 林云香皱眉,他什么意思。 “有话直说。” 任维东想知道林云香如今好不好。人都有心思出来吃早餐了,不必问,肯定好得不能再好。任维东又想知道李有良是不是碰上狐狸精了,否则怎么舍得离婚。 林云香可是他千辛万苦算计来的。 任维东跟林云香分手的时候不知道这点。当年他在欧洲司,跟领导出去一圈,再回到家已是一个月后。 任维东顾不上倒时差去学校找林云香,到校门口听人说“云香那丫头怎么想的”等等,找人一打听才知道林云香订婚了。 任维东不愿意相信,等到星期六下午看到一个长相平平的人帮她拎东西,陪她坐公交车。任维东差点气死过去。后来还是没忍住找她问个清楚。林云香不但承认,还反过来埋怨“你一去不回,我等你一辈子不成。” 林云香和李有良结婚那天,任维东的几个铁磁儿想给俩人点颜色看看,就去打听李有良家在哪儿。结果还打听到林云香是被林家“卖”给李家的。 李有良父母不敢在儿子跟前唠叨,没少跟左邻右舍抱怨,好不容易弄到电视机票,还被倒霉儿子送给林家。林云香是个天仙,也不能要了现金彩礼又要票。 任维东:“去年幼儿园放假的时候,你,你和小北爸不是还好好的?” “跟你有关系吗?” 任维东噎了一下,气得瞪她:“我——关心你也不行?” “不觉着太晚了吗?” 任维东闻言心虚吹散怒气:“我道过歉了。我不该一声不响去出差。可我以为几天就回来了,没必要告诉你。在那之前一周半月见一面,你也没说什么。再说了,你不是也没等我?” 狗男人! 林云香起身。 任维东抓住她:“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小北紧担心地问:“任依依,你爸爸是不是想打我妈妈啊?” “我爸爸不打人。”依依摇摇头,“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人能把爸爸气得变脸。你妈妈真厉害!” 小北点头:“我爸爸也怕我妈妈。” “那你爸爸还敢跟你妈妈离婚?” 小北:“妈妈要离的。坏女人有了我爸爸的小孩。妈妈说以后都不会再跟爸爸在一起。” 任依依想鼓掌,爸,你可得争气啊。 “孩子看着呢。”任维东示意她看孩子。 林云香再次坐下:“你以为你一次我一次,扯平了,翻篇了?” 任维东:“不然呢?” 林云香气笑了。 要不是曾经经历过,突然发现李有良外边有人,她非常理智也得难过几天。就算她不爱李有良,七年朝夕相伴也有亲情在。 “说清楚我就可以走了?” 任维东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嫁给李有良?” 要搁多年以前,年轻气盛自尊心强的任维东不会承认。如今的任维东脸皮比城墙厚,心比锅底灰黑。任家二老说的。 任维东:“我打听过。给你家很多彩礼和一张电视机票。好像还答应弄到冰箱和洗衣机票也先紧着你家。” “那些票对你来说不难。”林云香不想跟他牵扯下去,也懒得绕弯子,“对我家来说很难。我叫爸妈还给李家,他们死活不同意,我去你家找你,你父母说你有女朋友了,请我以后不要再来找你,误会了不好。” 想起当日的事,林云香依然想哭,她活到现在也没有被外人这么羞辱过。 任维东怀疑他没听清:“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找错门了?” “他们跟我在一个学校上班,我会认错?”林云香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满面嘲讽。 任维东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