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还没正式开学, 食堂里没有米面蔬果, 林云香中午只能回家吃。 其实学校放假 前食堂里有一点米面。考虑到天气炎热,等到开学米面肯定生虫, 林云香做主学校的最后一餐免费续生在 饭。 其他人不同意,林云香解释给他们听, 学校不是封闭式管理, 住校生最少有三成去校外吃。校 外的饭菜比食堂贵点,去校外吃的虽然不差钱,可 , 有的人多,有的人 有人忍不住罢了。少, 有人能忍住, 白米饭白馒头可以吃到饱,不后悔才怪。 下学期肯定选择来食堂,食堂吃够了再去校外改善伙食。 食堂收益跟奖金挂钩。快退休的姐想到这一点忍不住夸林云香脑袋灵活。 往年食堂剩点东西是所有人平均分一下拿回家,算是对他们半年来辛苦的犒赏。食堂有个比林云香小几岁的女工, 爱贪便宜。据林云香所, 对方家里不穷。林云香很烦, 又碍于家是同事没法说, 林云香才想到这招。 那女工见年龄最的姐同意,阴阳怪气地夸小林师傅聪明。 她不高兴林云香就高兴了, 管她说什么。 学校靠近路边尘土多,放在纱窗柜子里的碗、灶台上的锅盖上面灰蒙蒙一层。林云香一众忙到快十二点才忙完。 林云香回到家瘫在沙发上。 任依依本想往她怀里扑, 看到妈妈这样,跪坐在她身边, 靠着沙发打量她:“妈妈病了吗?” “从学校走到家累得脚疼,让我歇会儿。” 任依依爬起来, 拿一瓶乳饮料,拧开递到她嘴边。 林云香坚强惯了,不习惯:“给我喝?” 任依依点头。 林云香道声谢。小丫头害羞了:“妈妈忒客气了。” 小北进来看到她捂住笑:“任依依,的衣服收拾好了吗?” 小丫头脸上的笑容消失,扭头瞪他一,哪壶不开提哪壶! “什么衣服?”林云香拿个水杯倒半杯,剩下的还给她。 任依依不渴,盖上盖放冰箱里冷藏:“我小候的衣服啊。爸爸要扔,奶奶不许,我想送给小丫。” 林云香只在小张村待一天,不道哪个孩子是“小丫”。任依依又只提一次,以至于林云香一没想起来:“小丫?” 任维东希望可怜的闺女快快乐乐,所以她不犯错,任维东从不管闺女跟谁玩儿。 任老同志周佩兰长在社会,那候到处宣传人人平等,不可以鄙视手艺人,不可以歧视妓/女等等。老两在这种氛围下长,里也就没有三六九等。 林云香家境不堪,潜意识觉着没有资格瞧不起农村人。 在他们的耳濡目染下,任依依自然不觉着有钱就高人一等。说起小丫会玩,会用石子打水漂,会割草铡草喂牛,会踢毽子爬树,任依依有荣焉。 说完了,任依依拉住林云香的手:“小丫没有衣服穿,我的衣服小了穿不上,送给她不浪费,奶奶也高兴。可以吗?妈妈。” 林云香顿感到头涌入一股暖流:“咱家依依越来越懂事了。” “妈妈真好!”小丫头抱住她,使唤小北帮她拿信纸,她要给小丫写信。 林云香看向儿子:“写什么信?” 小北:“告诉小丫为什么好好的衣服送给她。爸爸说村里人好,不解释清楚可能给我们邮回来。” 林云香点头:“小张村村民淳朴,有可能。”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妈冯桂芝,“小丫的妈妈会不会觉着咱们可怜她,这衣服是施舍她的,不许小丫要?” 俩孩子没有施舍的想法。 有衣服任依依是真喜欢,孟青东从国外买的,不洋气,但穿身上就是好看。要不是裤腰小了,上衣咯吱窝的地方紧了,任依依也不舍得送出去。 任依依:“小丫的妈妈为什么这么想啊?” 林云香说,穷人穷讲究呗。 闺女穿人的旧衣服丢人,闺女赚的钱他们弄走,出嫁不舍得给点压腰钱,他们反觉着自己机智——闺女赚的钱没有便宜外姓人。 “先给小丫写信,给她寄个信封邮票。看看小丫怎么说。” 小北把信纸递给任依依:“小丫不想要吗?” 林云香代入她妈:“小丫如果说谢谢。说明她妈妈同意要。如果说留着依依穿吧,说明她妈妈不许她要,小丫想要又不得不听妈妈的话,只能这样说。” 任依依听糊涂了:“妈妈,们人好麻烦啊。” 林云香笑笑:“是呀。这就是人。” 任依依往地上一跪,趴在茶几上:“妈妈,怎么写来着?” 周佩兰进来,闻言依照任维东的意思教任依依写拼音字。 “一二三”或“多少小”简单的字她会写。遇到实在不会的,有歧义的字,林云香握着任依依的小手写。 短短一封信,任依依累一身汗。抹掉额头上的汗,又使唤小北拿胶水。 周佩兰:“要什么胶水?舔一下邮票就贴上了。” 头一次写信的任依依惊:“我舌头上有胶水啊?” 林云香笑得肚子疼。 小北看向妈妈,难道不是吗。 婆媳二人不道怎么解释,恰好任维东回来,林云香叫他解释。任维东告诉她邮票上的胶干了,用水打湿就可以粘在信封上。 任依依闻言试一下,沾上了。任依依张小嘴:“我又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