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县令吗?他以前见过最大的官只是里正,县令大人这四个字,重重地敲在黄老四的心上。 那么大的官,和四寨主是好朋友,四寨主在寨子里也一直是很强的人,那女大王带人去告状,向四寨主的朋友告四寨主他们杀人? 这不是笑话吗? 黄老四紧紧地抓着手中的药包。 看到他这样子,龚左波觉得这波稳了,和黄鹏义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露出会心微笑。 黄老四道:“四寨主,要跟他们两个说吗?” 宋勇伤口疼,看黄老四这蠢样,骂道:“你是不是蠢?多个人就多份风险不懂吗?人多嘴杂!” 黄鹏义眼神阴鸷,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来,拍拍黄老四的肩,道:“我们都信任你,只有你能办好。三寨主不是要骂你,主要是我们没有信任你这么信任他们两个!” 黄老四顿时挺了挺胸,这份信任让他腰杆子都直了些。 但他还是有些为难:“不告诉真的可以吗?就算我得手了,我一个人怎么扛得动你们四个?”别以为他不知道,四人都挑断了手脚筋,就是不能走也不能动, 这下,宋勇都差点要蹦起来打人了,一个人怎么能蠢成这样呢? 当然,他蹦不起来。 他张嘴又要骂,龚左波急忙拦住宋勇,真让他骂下去,万一黄老四不干了呢? 他安抚地递了个眼神给宋勇,又和颜悦色地道:“现在咱们不就一起来着?到时候你把马车一赶,不就带着我们一起走了吗?” 黄老四愣头愣脑地道:“可我不会赶车!”如果他会,他现在就是在赶车,就不是在这里面对四个寨主了。 龚左波好声好气地道:“你先别想这么多,咱们先把事办成,到时候,自然会有别的办法不是?最主要的是先把这事办成!” 黄老四点头道:“哦!” 他扬扬手中馒头:“你们不要?” “不要!” “那我拿给他们了!”说着,他下马车去了。 才刚走出两步,那边江阑喝道:“谁叫你下车的?” 黄老四道:“馒,馒头,没吃完!” “带着,路上吃,不许离开这马车三步远,听见没有?” “是,是!” 宋勇低声道:“这憨货,会不会把事情搞砸?” 龚左波也很无奈:“咱们现在这样子,除了叫这蠢货办,还能怎么办呢?”他们如今也就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可用了,手都提不起来。 伤得重,又因为被去势觉得人生已无望的牛桓咬牙切齿地道:“等他得手之后,那个小白脸得杀了。”他说的是江阑。 龚左波安慰般地道:“你放心,到时候不但那个小白脸,便是那个女子,咱们也不会放过。县老爷张大人不会不答应我的要求。到时候,咱们把那女子卖进最低贱的窑子里去。还有那些个贱女人,一样卖过去。” 牛桓忽地大哭道:“就算报了仇,又有什么用?我们已经不行了,以后站都站不起来,手也拿不动刀了,我们还能干什么?” 宋勇看着龚左波:“老四,咱们这伤,治不好了吧?” 龚左波道:“谁说治不好?这世上能人这么多?张大人就认识名医,到时候我叫张大人给我们介绍,治好还不容易吗?” 他这话像是给了众人一颗定心丸吃,也是敲打黄老四。 黄老四立刻表忠心:“我,我一定能把事办成!” 龚左波笑道:“自然,我们都信你!” 马车晃晃悠悠,路不好走,这马车只是在小集市雇来的,减震效果做得很一般,把他们的伤口几乎又震出血来,但是想到接下来的事,他们竟然连伤口疼痛也不觉得了。 平时,龚左波带个人一起骑马去往县城,也是傍晚方到,在客栈住上一夜,第二天再去见人。 他猜着沐清瑜一众也会如此,所以,他交代黄老四,中午下手,这样,若是中午黄老四没有找着机会,晚上还能再动手一次。 他还是很谨慎,而且给自己留了足够的后路。 马车晃晃悠悠,中午停在一个小集上打尖。 当然,黄老四和这四个寨主,没有被允许下车。是个赶车的土匪提了一袋馒头过来。 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四位寨主看见这袋白馒头,着实看不上。只有黄老四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吃得欢。 龚左波看黄老四这么没出息的样子,决定再加一把火:“两个馒头就把你美成这样,以后跟着我们,定让人顿顿好酒好菜,肉管饱!” 黄老四睁大眼睛,咕咚咽了口口水。 他手中的馒头也不香了,他后知后觉地又想起一个问题:“他们都不让我离开,我怎么得手?” 龚左波道:“你是不是傻,现在是中午,只是打尖,不会多作停留,他们当然不会让我们离开太远,但是,到了晚上,总要找地方住的,不就有机会了吗?你到时候乖觉一点,嘴甜一点,哄得他们的信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谁会怀疑你?” 黄老四被训得头一点一点的:“哦,我知道了!” 沐清瑜一众用过饭,便回来了。 不止这四个寨主没有下马车,那边还有好几个女子也不肯下马车,她们在山上遭受摧残久了,虽然已经鼓起莫大的勇气,准备去告状,但是这中途,却是连人也不愿意见。 沐清瑜同样是送了白面馒头过去,给她们裹腹。 马车很快又上路了。 黄老四再次爬上车来的时候,龚左波问他:“刚才在车外,你都看到了什么?” 黄老四一边往嘴里塞馒头,一边道:“他们去吃饭,都没做什么。人很多,来来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