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先生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道:“你还记得,共有多少女子吗?” 定远侯有些狼狈,这种事,他一点也不想说。他在京城里营造的名声,可是与侯夫人柳氏夫妻恩爱,连妾室通房都没有,虽然他暗中养着两房外室。但他做得隐秘呀,断不会暴露出去。 京城里谁不说他情深义重?谁不说定远侯府家风清正?.. 如今这种阴私之事,竟然要对一个谋士说?尤其这谋士,还是他外甥的人! 他不情不愿地道:“本侯也不知道多少,刚开始也没有,是后来才安排的,每次三四个,隔四五天就会换一批新的,总共大概二十多个吧!” 薛先生的心中涌上一阵怒火,这就是平时装得太好了,一旦离开京城,就暴露本性,变得这么无所顾忌? 他赈灾不到四个月,睡了二十多个民女,还每次三四个! 他说是那些地方官讨好他这个钦差安排的,但是焉知不是他有要求,地方官便照办? “是仅有你如此,还是另三位也如此?” 定远侯心中生起浓浓的抵触,可他也清楚,这是大皇子派来给他解决问题的人,他沉声道:“本侯不知!” 不知,那就不是一起做这种事了。 他又问道:“那些女子后来是如何安置的?” 定远侯感觉他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更带着几分居高临下,这让他很是不爽,淡淡地道:“本侯如何知道?”他知道,当初那个郡守谄媚地对他说过,所有的女子,都会处理干净,不会留下一丝半点痕迹。 当初是灾荒,百姓饿殍遍地,几十个女子的性命,实在太过平常了,不知道多少人饿毙于路边呢! 薛先生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道:“侯爷您别不爱听,如今来一个,已经风雨欲来,若是再有第二个,那就万劫不复了!” 定远侯沉声道:“自是没有,连这个也不应有!”这似乎打开了他的思路:“会不会这个也不是真的,只是恰巧知道当年之事,被人设了这个局?” 薛先生:“……” 不是,定远侯,你是大皇子的母舅,你一向行事谨慎稳重,极有成算,在朝堂上,也算是为大皇子打开过局面的人,怎么如今说话竟是这般幼稚? 若不是真的,别人敢在大门口就直接闹起来,还是趁着你定远侯府宴客的时候? 也不是不存在用原本有的事情做个假局,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那阮氏分明是个无知的乡间妇人,那个孩子,也不是个机灵的,但却长得太像定远侯了。 这简直就像一面镜子一般。 薛先生更担心的其实不是这个,如果定远侯咬死不认,只要甘邑郡那边做得干净,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和把柄,哪怕对薄公堂,事情其实也还有转寰余地。 然而,大皇子和定远侯商量之前,他已经提醒过了,但两人关在屋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对他的劝告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竟然还顶着风昨夜去动手。 成了也就罢了,如今看来,大半可能是失败了。 薛先生理解大皇子不想失去定远侯府这个臂助,所以有些乱了方寸,毕竟,如果失了定远侯,他在朝堂上,就再也斗不过四皇子了。 他之前经营许多年的优势一下子失去,这样的结果他不愿意承受,自是无论如何也想要保全定远侯。 但薛先生不觉得能保得住。 何况,定远侯竟有一种谜之自信,都这个时候了,想的不是解决问题,反而在骂甘邑郡守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薛先生刚想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突然定远侯府的管家匆匆而来,他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定远侯沉声道:“什么事?” 管家道:“侯爷,京兆尹的捕头到了府里,说是阮氏将侯爷告了,请侯爷去问话!” 定远侯道:“知道了!” 管家却不走。 定远侯皱眉道:“还有什么事?” 管家看了一眼薛先生,才道:“来的是王捕头,还带了四个捕快!” 定远侯听懂了,这不是普通的问话,也不是客气来请,不禁大怒:“他这是还想将本侯锁拿过去不成?” 薛先生在心里叹了口气,道:“侯爷,此事不可认,你只什么都不认,余下之事,殿下才能周旋!” 定远侯道:“本侯知道了!” 他气冲冲地往前院去。 薛先生也赶紧的离开,他得回去和大皇子商量对策! 定远侯走到前院,那王捕头拱手行了一礼,公事公办地道:“侯爷,如今有人把你告了,小人按规矩,来请侯爷问话!” 定远侯道:“那还等什么?走吧!” 王捕头一提下巴,身后的四个捕快便拿了锁链上前来! 定远侯大怒,喝道:“大胆!你们竟是要锁本侯不成?” 王捕头道:“侯爷息怒,四皇子昨夜别院遇袭,此事也与侯爷相关,因涉及重大,所以,涉案相关人等,都得锁拿归案!” “等等!”定远侯冷冷看着王捕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压迫:“四皇子在别院遇袭?” “正是!”王捕头倒也不瞒着:“巡城卫统领姜大人赶到及时,拿下了贼人!连夜审问,贼人交代是侯爷指使!” 定远侯心里慌得一批,四皇子不在他的王府,去别院干什么?不过,他毕竟是在朝堂上能挥斥方遒的人物,很快就稳住神,眼神更迫人了些:“因小小蟊贼随口攀污,你们就要锁拿一个二品侯爷?” 定远侯的这二品,不是侯爵,而是因为他职司为刑部侍郎,从二品! 王捕头在他的目光瞪视之下,有些底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