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裴泽恺不止做过一次,因着府台大人早就和裴嵩称兄道弟,便是他闯了祸,也有人兜着。 但打死人,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裴泽恺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把那女子一带,就回家了。 当然,他还是派人对自家老爹说了这件事。 裴嵩一听出了人命,也急忙备了厚礼去往府台大人家里拜访。 这事定了个意外伤人,而且,主犯不是裴泽恺,而是由裴泽恺的亲随顶了罪,判了个入监八年。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那个文弱男子,竟然是岐王的幼子。 这位岐王是先先皇时期的藩王,藩地在梁州,谁能想到,他的幼子,竟然会跑到望安府里来,和当地的纨绔争一个青楼女子呢? 岐王的人很快到了望安郡,府台大人这下麻了爪,他也没料到,几条人命他平时抹了就抹了,谁知道这竟是个抹不去的硬茬子。 哪怕得了好处,这下他也不敢多说,立时就把裴泽恺给抓起来。 自裴泽恺被抓后,当地的百姓并不知道这是岐王插手,还以为府台突然成了青天大人,顿时一封封诉状送到府台大人的桌案上。 皆是告裴家父子们横行乡里的。 岐王放下话来,令府台将裴府这一支全部诛杀,一个不许留,一是为他儿子抵命;二是为这些状告裴家父子的人讨个公道。 若仅是为他儿子抵命,这要求自是过了,但是,加上那许多百姓的诉状,便不过份了。 是裴泽恺打人在先,裴家意图抹去罪行,贿赂府台在后,这裴嵩一支在当地仗着银钱丰厚,也没少欺压良善,手里的人命虽最后都以证据不足没能法办,但真要秋后算账起来,就算不满门皆诛,判个家产充没,流放三千里,还算是轻的! 府台到底是得了裴嵩不少银子的好处,派人悄悄告知,裴家人吓坏了,当天夜里就赶紧携了儿子孙子重孙,举家往京城跑。 岐王是藩王,岐王封地在清普郡附近,他为儿子报仇在望安府里威逼官府行事,倒也不算犯规,毕竟占了理。但是京城,岐王的势力可不敢去。 藩王敢无诏进京,那是自取死路。 等第二天府台装模作样点好捕快衙役们前去拿人,整个裴家就只剩妇人了。 裴泽恺他们没能救出来,据悄悄送信的府台亲信说,他被岐王的人活活打死在狱中了! 裴嵩都不敢说为爱子讨说法的话,他们的优越感和居高临下,是有针对性的。在岐王面前,他可不敢,反倒更是快马加鞭赶到京城。 所以平时的路程至少要两个月,他们愣是紧赶慢赶,夜里连客栈都不敢宿,二十余天就到京城了。 就怕还没到京城地界,岐王的人赶上他们,把他们给全都灭了! 所以现在,他们必须在京城住下来。 既然裴霁不是家主,那就做不了主。 当然是找做得了主的人。 裴文朗几兄弟中的任何一个都好啊! 他于他们有人情在,甚至,他还有裴文朗几兄弟在老家时作奸犯科的把柄! 见裴霁这么说,他也不以为意! 裴泽义更是不客气地道:“就算与你有关系有用吗?你都不是家主,那事情你也做不了主啊!” 裴霁笑道:“族兄说的对!我的确不是家主,没有话语权!”他拿出扳指,准备递出,却又话锋一转,道:“我虽然没有话语权,但是在家主面前,我也勉强能说得上话的!” 裴嵩有点不耐烦,在家主面前说的上话有什么用?他要的是直接和家主说话。他伸手就要拿。 裴霁意味深长地道:“离了我手,回了族叔处,此扳指便与我裴霁再不相干。家主面前我也不会多嘴半句,族叔想好了:?” 裴嵩的这份不耐烦终于表现在脸上了,他道:“阿霁,这么大把年纪了,你怎么还不懂事?族叔我要的是家主的承诺,而不是你的承诺,你的承诺有什么用?谁能想到,你竟然连家主的位置都保不住呢?不是族叔说你,你想想你是不是把裴家祖上的脸都丢光了?以后九泉之下,你怎么有脸面和他们相见呐?” 裴霁:“……” 他为什么不好相见呢?他并没有做错事。若是因为恶人的恶,就把所有的过错都强加到他身上,那才是可笑吧? 他缓缓道:“我虽不是家主,族叔倒也不用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说着,他把扳指拿出来递过去。 裴嵩立刻宝贝似的接过,揣进了怀里,口中还道:“可不是族叔故意拿话戳你心窝子。老祖宗当年非要立嫡去庶,其实并不是所有的嫡支都是好的,也不是所有的庶支都没出息!哎!” 这样的阴阳怪气意有所指,裴霁自然听得明白,却只是笑了一笑,没有理会。 裴泽义道:“阿霁,文朗他们呢?怎么还不见?那老家仆不行啊,都那么老了,是不是腿脚不灵便?跑跑腿还花这么长时间。阿霁,不是我说你,就算你不是家主了,好歹也在这威武侯府住了这么多年,没有处置权,建议权还是有的吧?怎么不换掉这种没用的废物?” 其实周沉才出去一会儿,只是裴泽义在梁州时优越感十足,就算明明是丧家之犬,到京城来寻求同族庇护的,也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裴霁道:“他可不是废物,他好用得很,家主也很看重他!” 听说家主看重,裴泽义才不说什么了。 这时,那个最大的孩子突然道:“曾祖父,旭儿饿了,旭儿要吃点心!” 之前已经上过点心,四五盘点心,已经吃了个精光,饿是不饿了,只是这点心味道甚好,小孩子嘴馋,想再吃,才又要。 裴泽丰忙道:“阿霁,那下人还不回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