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纶看了女婿一眼,就觉得事情不简单,自己这个女婿做官是一把好手,就是时气不济,每逢升官总要差那么一点运气,老天爷高低得给他整出点事儿来。 不然他这年纪,以他的心计谋算早就该做了京官了。 如今辞官回了京也是好事,宋三爷做官是个清正的,可就是太过清正,宋家还得有人把持大局。 “雁城的事情你知道了?”蒋纶道。 宋南雍点头,“爹,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猫腻,心里忐忑不安,还请您老指点一二。” 蒋纶的眼睛眯了眯,看着自己的女婿道:“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 宋南雍一本正经地开口,“我是想着这件事情只怕有可能会被人有心操控针对三弟,皇上北巡有与北冥一战之意,而且秋高马肥,虏必再至,必然要抢一些草粮以备过冬之需。年年如此,今年也不会例外。此时,户部正是最艰难之时若是再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三弟只怕危矣。” “你想怎么做?” “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听三弟说左右二相已经派人去雁城查探真相。但是一来一回需要时间,而且备粮草一事也不能耽搁。曹定文做户部尚书时,户部已经被他败坏的不成样子,想要户部筹备所有粮草只怕很难。” 就算是宋南祯上任以来励精图治,但是户部的窟窿实在是太大,他一个人也无法完全补上。 皇上又是个爱民的皇帝,肯定不会轻易给百姓增加赋税,若不加赋户部便没有补充之源。此时雁城粮仓又被焚毁,可谓是雪上加霜。 蒋纶闻言微微颔首,“户部之难,朝中无人不知,但是想要解决却十分不易,若是遇到大丰之年可解几分燃眉之急,但是今年年景一般。” “那就只能买粮了。” “买粮?” “是,既然官仓无余粮,就只能从粮商手中买粮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你说的倒是简单,户部没钱,用何买粮?” 宋南雍也道:“这也是我为难之处,故而才来请教岳父。” 蒋纶:…… 真是他的好女婿。 他这个岳父也被难住了,没法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又不是神仙,施个法术就能变出钱粮来。 翁婿俩相对而坐,皆愁眉苦脸。 宋南雍陪着岳父又说了会儿话,在岳家吃了饭才与妻子回了家。 宋南雍心头微松几分,他把话递给岳父了,只要岳父能在两位相爷面前提一句民间买粮,那么三弟的困境就有机会解了。 谢家虽然是布商,但是谢锦书在京城经营这几年认识的商户不少,且与明妃与谢家关系都不错,谢锦书的妹妹还嫁给了季云廷,而季云廷上回便是督运粮草,说起来此事大家都是息息相关。 只有把左相的儿子拽到三弟这条船上,左相就不会故意为难三弟,相反还要为了此事殚精竭虑尽力周全,毕竟他不能毁了自己儿子立功的机会。 如此,雁城这一关就好过了。 宋南雍回府歇息一日,与妻子分工,让妻子去探望谢琳琅,自己则去见了谢锦书,为了不引人瞩目,他清晨就出了门直接把谢锦书堵在了家里。 此时,宋云昭还不知道雁城的事情,但是也在为粮草一事发愁,她爹是户部尚书,筹备粮草不力肯定会被对家弹劾打压。 户部尚书的位置多少人盯着,有机会肯定把她爹摁下去。 筹备粮草是大事,换做别的皇帝可能加赋税盘剥百姓,但是她知道封奕不会这样做。 那就只能想别的法子。 她现在困于这四角宫墙里,又能做什么,封奕不在,她连宫门都出不去。 被动挨打可不是她的性子,那就只能勉力一试了。 宝妆楼的事情过后,陶家如今声名狼藉,连带着固恩候府跟太后都丢了脸,但是与凌家的合作继不继续,云昭一直没有跟凌云鹤提及。 这人倒也耐得住性子,居然也没急着请谢锦书美言为他说情。 这人倒是个经商的好料子,宋云昭思来想去给谢锦书写了封信,让她转达凌云鹤,凌云鹤想要继续与宝妆楼做生意,得先替她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买粮了。 宋云昭将这段日子宝妆楼赚的银子算了算,杯水车薪啊,以她一人之力,可供不起三军,但是再难也得凑一点算一点。 而且谢锦书跟凌云鹤都是聪明人,经商世家,肯定老有钱了,国难当头是不是得表一表忠心? 若是有他们领头,别人是不是跟风也做点善事? 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能不能成还得看这二人的本事。 谢锦书前脚送走了新上任的宁安伯,这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又接到了明妃的信,这小心肝啊扑通扑通跳。 等看完明妃的信,谢锦书双眼发光,这办法不就来了吗? 哎呀,这运气! 谢锦书使劲拍拍脑袋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宁安伯说私下悄悄买粮,但是粮商的粮可也不是你想要人就给的,商人逐利,若是与北冥开战,粮价必然上涨,粮商肯定捏着粮食大赚一笔。 没有足够的好处,谁愿意不赚银子白忙活。 可现在不是有了吗? 若是他能说动几大粮商捐粮,或者以低价卖给朝廷,届时他就能作为粮商代表请明妃娘娘在皇上面前美言,若是皇上肯赞誉几句,这可就是这些粮商的荣耀了。 有了这份荣耀天子赞过的人,各地官府还敢轻易为难他们吗? 谢锦书越想越兴奋,他得好好筹谋此事。 要不说明妃娘娘是真聪明,空手套白狼这一招,用得可真妙啊。 他得学,好好学一学。 明妃叮嘱他此事从密,他心里就清楚了,肯定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