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最后也没有得到答案,荣没有说的意思,他也不好再问。
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了家宴的晚上,整个人浸泡在温热的晚风中,像是落入了温泉,但一动起来又会被汗水濡湿衣服,这样的天气,说不上坏,也不是那么好。
母亲正在家里忙前忙后地准备晚餐,鼬抱着佐助坐在廊下,一言不发。
开眼了,本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好事,但鼬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尼桑,痛!”
佐助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原来是他不知不觉间把佐助掐痛了。
“抱歉,佐助。哥哥给你吹吹。”
鼬小心地吹了吹,揉了揉佐助的头发。
他不明白。
为什么死了人都算一件好事。
*
踏着月光,荣被带到了族长宅。
美琴夫人很热情地招待她,连一向严肃的富岳都微微露出了笑容。
“快请坐,今天做的菜简陋了一些,希望您不嫌弃。”
顾虑到荣目盲,美琴挨着给她说菜的位置和口味。
荣接受了美琴的好意。
一时间,饭桌上分外融洽。
鼬目不斜视地吃着饭,佐助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夹了一块番茄炖牛腩中的番茄给荣。
“荣姐姐,吃番茄!我最喜欢吃番茄了,这个给你吃!”
“谢谢佐助。”
吃完饭后,荣和富岳走进了茶室,而美琴带走了佐助,留下了鼬在茶室里。
“多谢您来参加犬子的开眼宴。”
“这是我的荣幸。”
富岳族长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除了有想打感情牌的因素外,也的确是最近几年宇智波是越来越难了。
警卫队看似是一个很好的职务,实际上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就会败坏宇智波族人在村民心中以及那些忍者心中的形象。
而且木叶这么大一个村子,宇智波为了维护木叶,要出的人势必不少,这样一来很多年轻一辈得不到在战场上与敌人战斗的机会,除开这几年战争涌现出来的人才,宇智波的新生辈素质更是良莠不齐。
富岳怎么能不急?虽然并未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对于宇智波来说更像是外人的人身上,但她毕竟是那位啊。
传闻中,在二战期间,一位身着黑衣樱色长发的女子从千里迢迢外的木叶赶到了战场上,然后在战场上闯出了“不死魔女”的称号,得益于她特殊的血继,她的恢复能力据说比得上传闻中的忍界之神,所以“不死”,至于“魔女”,那是因为——所有见过她真容的人不是已经变成了老头子老婆婆去往净土,就是身为敌人被她杀死。
或许那张斗篷兜帽下的容貌丑陋至极吧,因为这,才见不得人。
有人如是猜测,但木叶的那批极少部分知道真相的老人也大都缄默不语,这样一来,不死魔女的传说也就成为了忍界历史书上一个冰冷的符号罢了。
如果猿飞日斩知道,他一定会很高兴,因为老师的遗愿就是如此,而通过这么多年不懈的努力,他的确做到了。
扉间老师的愿望一是柱间大人留下来的木叶村,而是他的未过门的妻子——荣。
木叶不需要长生者,荣也不能成为这个长生者,即使有阴封印这样的东西存在,扉间也不敢去赌这个人心。
富岳和荣聊了很久,久到天空荡开一抹微白,但荣从始至终就没有对宇智波的处境发表过任何意见,茶在鼬的添倒下续了一杯又一杯,荣的笑容还是淡淡的,富岳知道,荣的路已经堵死了。
富岳在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而鼬保持着沉默。
“富岳族长,如果宇智波需要,我不介意再多教导几个孩子。”
富岳明白,宇智波和荣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族中的孩子这么多,不可能让荣都收为弟子,而且不患寡而患不均,鼬被庇护,还能说是代表宇智波,那么如果加上了其他人呢?那些没有被收为弟子的宇智波又该怎么办呢?
纵使宇智波是向往强者的族群,但这不代表宇智波中的弱者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一旦真做出来这种决定,那只会使宇智波离心,加重宇智波的艰难处境。
所以,宇智波的路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了。
彻谈结束后,鼬送荣离开宇智波的族地。
浅淡的白雾弥散在空气中,鼬的神色更冷了,他这个人天生就有一股疏离感,现如今竟是越发明显。
“荣桑,我就先送你到这儿了。”
鼬站在宇智波族地的门口,礼貌地注视着荣,按理说,他应该送荣回家的,但是他现在并没有那个心情,仗着荣对他的纵容,他只是想任性一把。
很悲哀的事罢了。
身为宇智波族长的儿子,在八岁就开眼的天才少年宇智波鼬,并没有任性的能力,现实不允许他任性,而且没有能够包容他任性的人。
纵观鼬至今为止的一生,他尽然很难找到能肆意放纵的时候。
他的身份、他的性格、他的骄傲也不容许他任性,他是那个一切都要做到优秀的忍者宇智波鼬,而不是一个年仅八岁可以在亲人怀里撒娇的宇智波鼬。
他姓宇智波。
荣的目光还是那样的包容,温和地注视着他,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沉溺进温柔的深渊。
“谢谢,荣桑。”
“鼬,你不是一个人。只要你开口,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无论什么。”
宇智波一族并没有这么重的地位,但身为一个单独的个体,荣却愿意为这个劳累的宇智波少年献上自己的承诺。
鼬心里明白,只要他开口,或许荣就会站在宇智波这一边。
但他翕动了几下唇角,还是说不出。
何必将一个外人扯入宇智波这样的深渊呢?
鼬不得不承认,荣是继止水外,第二个被他认可的朋友。
更何况,就算父亲给他漏了口风,荣可能是那位有名的忍者,但也不一定能改变木叶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