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玉玺还有你的私印。”
刘太后捏紧了手中的信纸,重重点头,头上的步摇乱晃,“我明白,我即刻吩咐下去。”
白茸这才端起方才刘太后拿来的羹汤,用勺子一点一点舀出来吃,此时汤已经凉了,尝不出味道来,只是她本人并不介意,刘太后安排妥当之后折回来,看见她这幅样子,这汤是她让宫女熬的,还不知道味道如何,正想着说点什么,白茸却已经先开口了。
“太后娘娘,若信得过白茸,便拿玉玺来,明日上殿,您好好坐着,别说话就好。”
白茸的眼中没有温度,也没有欲望,看着她时,就像看着一面镜子,照出一个人最真实的模样。刘太后看见了自己的懦弱,可是懦弱并不可耻,它只是一个人下意识的应激反应,但是这次,刘太后不想再躲在谁的身后,她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站在她的面前,现在她需要自己来为自己遮风挡雨。于是她很快就作出了决定,她重重的点头,应了白茸。
两人结成联盟,并且开始了十数年的友好关系,也许是因为同时处于危难之中的交情,之后无论是白茸犯下了什么大罪,刘太后对她都是自始至终的宽容,哪怕在临死前,嘴里念叨着的,除了自己的父兄儿子,就是白茸,可那时,白茸早就已经不在了。
第二日刘太后久违的穿上了朝服,她的朝服还是贵妃的服制,因为时间太赶,没有人有心思和时间帮她制作太后的衣服。只有头上的凤冠,是从前太后用过的,她临时拿过来戴着充数,可即便是如此不伦不类,依旧没有人将她当做贵妃来看了,即便未曾举行大礼,她依旧是不容置疑的太后,遗诏中白纸黑字这样写着。
白茸就坐在她的下首,那是平日里陛下身边的位置,还没等有人对此提出不满,白茸挥一挥手,便有士兵上来将十几个穿着红袍的文官按住。
“大胆女子,你竟然无诏上殿,触犯祖宗家法,简直无法无天,还不快快将此人拿下。”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小小女子,竟然敢将我们押下,在座的都是先帝亲封的朝中要员,你竟敢如此猖狂?”
白茸闭上眼睛,冷声道,“来人,杀。”
她的声音冰冷,但比她的声音更冷的,还有架在脖子上的兵刃,冰冷的剑锋划过脆弱的脖颈,温热的液体流出来,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地上静静的躺着几具还有温度的尸体,血流出来汇成了一条小小的河流,蜿蜒的爬在每个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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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皇子
许久,才有人哆哆嗦嗦的问道,“白姑娘这是何意?”
绝对的权利决定绝对的权威,得是现在,才有人想起她的名字,她用自己的方式,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白茸捏一捏自己的手指,“列位都是老臣,都是白茸的长辈,比白茸见的多也明白的多,白茸今日此举,实在是无奈。赵王的兵马围住了琼华,眼看着就要攻入城内,而各位却想着随时投降,准备待会儿就带着全家老小投奔赵王去,白茸只能兵行险招。”
事已至此,赵丞相终于摸着胡子站了出来,两排文臣一排武将,这便是西琼此时,最后的家底,“那白姑娘心中的谋算呢?也可否别憋在心里,说出来让老朽听一听。”
白茸道,“自然是全力对战,绝不能让赵王入京。”
赵丞相笑容中带着几丝嘲讽,“白姑娘年轻气盛,自然不懂得什么叫顾全大局,也不知道什么叫长久之计,你可有想过,到时我们与赵王开战死伤何止数万,而西琼此时的情况若被其余三国知晓,焉知他们不会趁虚而入掉过头来攻打我国,到时的伤亡可还是你我可以计算的?”
刘太后额头上冒出冷汗,两只腿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抖成筛糠,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白茸,却见白茸面对这么多人无声的逼迫并不怯场,脸上没有一丝的焦躁不安,反而镇定自若,刘太后不得不承认,或许她的身上天生就有着一种属于上位者的东西,她的身上留着冰冷的血,这使她看起来冷漠又无坚不摧。
白茸站起身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我怕死,要投降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理直气壮的。”
赵丞相没想到她说的这样直白,一口气提上去差点没上来,后面的人连忙扶好他,有几个手忙脚乱的给他含上参片,这才缓过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指颤颤歪歪的指着白茸,“你,你这个无知小儿,牝鸡司晨,...”
他气的说不出话来,但显然白茸并没有这份担忧,白茸道,“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诸位,此刻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便是团结一心合力抗敌,城中百姓但凡是男子能有一把力气,便要穿着盔甲站上城楼,所有将士,若是有人敢退,后面的人便可杀之,琼华若是守不住了,大家便手拉手一同去死,向先帝请罪!”
她的话掷地有声,砸在大殿上,无数男儿看着她,她半点都不逊色于他们,白茸拿起一位士兵手中的兵刃,使着力气将殿中台阶上的龙首削下,“到时各位如果下不去手,白茸会帮你们下,若有人胆敢投降,那就最好盼望着赵王的兵马能及时赶来,不仅救下你自己的一条烂命,还有你的妻儿老小,到时你可以看看,是我的剑快,还是你这个靠不住的新主子都马快!”
“你!你这个毒妇,还有没有一点点怜悯之心,你连老人幼童都不放过,简直不配为人!”
白茸扔下手中的剑,任由龙首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她重新坐回椅子上,一只脚踩在上面,笑道,“随便你们怎么说,我从不畏惧流言,也从不害怕下阿鼻地狱,百年之后,自由神佛判我,还轮不到你们在这里替天行道。如今各位只需要记住一点,城在人在,琼华若是受不住,到时我会点燃宫殿下面的火药,大家要死一起死,谁也别想逃。”
刘太后吃惊的望向她,白茸却好好的坐在椅子上,殿内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包括那些观望的,沉默的,激进的,平日里的涵养和清高在生死面前,显得那样脆弱,那样不堪一击。
白茸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补充一句,“哦,忘了跟列位提一句,这些炸药是先帝埋下的,在死前亲自交在我的手中,处理此事之人无一幸存,所以别打着去找炸药的主意,有这份心思,还不如放在抗敌上。”